老九门篇：芳华早逝的白月光

齐铁嘴坐在前厅，不断的整理着自己的长袍和眼镜，不时的用余光去观察厅外。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齐铁嘴舔了两下发干的唇，又灌了两口茶水，然后再理一下长袍。

过了许久，言清在出现才门口，看见齐铁嘴扯出了一抹笑容。

“八爷。” 言清轻轻唤了一声。

“姑娘还记得老八啊。” 齐铁嘴有些意外的模样，笑容更大了。

“自是忘不得的。” 言清回了一个浅笑。

伸手示意让齐铁嘴坐，自己坐在了齐铁嘴隔了一张木桌的椅子上，下人上来上了一杯茶，沈言清对着齐铁嘴友好的一笑。

“八爷今日来可是有事要找师傅？”

“我不找二爷，找你。” 齐铁嘴连忙摇头，摆了摆手解释道。

“找我？” 言清有些诧异的模样，放下茶盏询问道 “八爷找我有事吗？”

“言清姑娘忘了，那串糖葫芦的钱，老八答应过要送你一卦的。”

齐铁嘴这么一说，就唤醒了言清的记忆，言清恍然大悟一般，一时失笑，看着齐铁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闭上了嘴。

她那不过是搪塞齐铁嘴的话，长沙谁人不知齐铁嘴一买一算的规矩，她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齐铁嘴居然当真了。

“我那不过是随口一说，八爷怎么还当真了？我知道八爷的规矩，怎可让八爷破戒。”

“言清姑娘，老八我可是当真了，你可不能让老八我失信于人啊。”

齐铁嘴作势要生气，逗的沈言清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齐铁嘴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没了理由在拒绝，便只好应下。

“好，那多谢八爷啦。” 言清俏皮的眨眨眼。

“言清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东西？” 齐铁嘴疑惑的问道。

“想……知道的东西。” 言清的眉毛微微皱起一副思索状，她没什么很想知道的东西。

若说一定要有的话……

“那……八爷可否能……看看我的姻缘？” 言清的脸颊红了起来，有些期盼的模样。

齐铁嘴愣了一下，看着沈言清的模样心神微动，耳根一红，避开言清的注视轻咳了一声。

“好说，好说。” 齐铁嘴忙道。

然后就闭上眼睛，掐指一算，言清撑着脑袋看着齐铁嘴，有些期待的样子。

良久，齐铁嘴睁开眼睛，神色微变，不可置信的看了沈言清一样，言清歪歪头有些不理解，齐铁嘴稳稳心神，神色郑重起来，认真的掐算。

这次掐算的时间有些长，齐铁嘴的眉头越皱越深，眼里的慌乱越明显。

“八爷……” 言清轻轻唤了一声。

齐铁嘴没有说话，又掐算了一遍，另一只手的拳头紧紧攥着，言清抿唇，轻轻握住了齐铁嘴不停掐算的手指。

齐铁嘴这才停下动作，机械般的看了言清一眼，言清收回手，将桌前的茶盏推了一下，浅浅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安慰道。

“八爷，喝口水，你没事吧，是不舒服吗？我帮你找大夫。” 言清关切的问道。

言清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心，让齐铁嘴心脏有些抽疼，他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自己算错了，希望自己算错了，可是……

“不用……我没事。”齐铁嘴勉强的笑了下。

“我刚刚算过了，言清你的命格很好，定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承八爷吉言了。” 言清笑了笑。

“言清，我府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你和二爷。”

齐铁嘴起身想要告退，说完话就朝着外面走去，背影有几分失魂落魄的萧条之感，言清连忙追了出去。

“八爷留步。” 言清急急的唤道。

齐铁嘴转身，就看见言清跑过来，将自己的钱袋塞到他的手里，齐铁嘴刚想拒绝，就听见言清说。

“我知八爷不差这些散碎银子，但我不能破了八爷的规矩，一买一算我知道的，何况一根糖葫芦怎么能换八爷的一卦？”

“窥探天机本就是损阴德的事，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可我不希望八爷背上因果。”

言清温温柔柔的解释道，看着齐铁嘴的目光满是澄澈，齐铁嘴感觉心尖一暖，可想到那卦，齐铁嘴就觉得心抽抽的疼。

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这样好的姑娘，偏偏是这样的结局？

周身环绕死气，是早殇之相……寿数剩下不过十年，抱憾而终……

“言清……你最近身体可好？” 齐铁嘴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听到这句话，言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想到哪染血的帕子，抿抿唇对着齐铁嘴一笑。

“我身体很好，劳八爷记挂。”

“那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去请大夫，切不可拖着。” 齐铁嘴嘱咐道。

“我记住了，多谢八爷。” 言清点点头。

齐铁嘴点点头，没有说话走出了红府，走出好远才转头看向红府的招牌，和站在门口歪头轻笑的姑娘，眼里有些复杂。

“希望……是我算错了。” 齐铁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