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杨（3）

等老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家里的床上了，老杨起身，感觉身体好虚弱，定了定神才发现许三也在。原来老杨早上就出门了，到太阳快落山了还没回来，杨嫂担心山里泥滑路烂的老杨出什么事，就让杨二去找许三跟着一起去寻找老杨，等找到老杨的时候发现老杨就躺在山脚下的溪水旁。怎么叫都叫不醒，不得已两人只好轮流背着老杨回家，这都已经半夜了，老杨才醒来。

几人看到老杨醒了。杨嫂去热饭菜给老杨，杨二急忙问道：“哥，什么情况啊，你怎么睡路边了？”

许三也是一脸着急的看着老杨。

老杨缓缓说道：“没事，可能就是太累了吧。”

他没敢说今天他遇到的事，他不是怕他们不相信，恰恰相反，就是怕他们听了更着急，现在眼下最担心的是如果老妇人说的话是真的，他该怎么应对，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凭手里的猎枪么？不可能，那老妇人绝对不是猎枪能对付的。

杨嫂热好饭菜，老杨胡乱扒拉了两口就没胃口了，夜深了，许三也走了，杨二也睡了，看了看旁边酣睡的儿子，老杨心里五味陈杂。转过头对杨嫂说：“可能要出事了。”说完扭头便睡了，杨嫂回了句“神经”也睡了！

还有一个月儿子就百天了，准备的东西都没了，老杨一家也是愁的很。

这段时间兄弟俩也就没上山打猎，忙着收地里的庄稼。早上收工的时候，刚到门口就听到杨嫂在哭，老杨赶忙扔下东西就往屋里跑。看到杨嫂抱着儿子已经哭红了双眼。再看儿子，双目紧闭，浑身通红，急忙问怎么回事。

杨嫂抽泣着说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听到门口有人在叫我，刚好儿子也睡着了就出去看了看，到门口看了一圈没人就回来了，进屋之后儿子已经醒了，我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居然对着我笑了，很诡异的笑，紧接着又哇哇大哭，哭了好久就睡着了，到现在还不醒，平时这个时候要给他喂奶了。”说完杨嫂又哭了。

老杨摸了摸儿子，浑身发烫，好像是高烧了，杨二也是不知所措，还是老杨清醒一点，“二子 ，快去叫许伯”，对着杨二说道，杨二听后立马转身出门。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杨二还是没回来，正常的话半个小时我就回来了啊！杨嫂抱着儿子还是没一点好转。好好的天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就是不见雨点，经常打猎的老杨耳朵特别灵敏，他能清楚的听到房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有无数只猫在跑动，老杨心里明了，最怕的事真的发生了。

老杨顾不得伤心的杨嫂，提着猎枪来到院子中间大声喝到：“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拿我家里人出气，有什么冲我来”

说完“砰”的一枪朝房顶打去，窸窸窣窣的声音也静了下来，接着又连开数枪，“来啊，你不是玩我血债血偿嘛？我就在这，来啊，你放过我儿子，用我的命给你儿子偿命”。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开始了，不过这次有人说话了：“你不够资格给我儿子偿命，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内疚一辈子。”

大门“哐”的一声被打开了，老杨立马调转枪口对着大门。

“杨大，你疯了？大半夜在家里开什么枪。”说话的是许伯，后面跟着许三，还有几个年轻人。

老杨问道：“二子呢？”

许三接话：“没见到杨二啊，我们都在老村长家开会呢，就你两兄弟没去，又听到枪声，就赶过来看看究竟。”

“不对啊！我明明叫二子去找许伯了，不可能遇不到你们”老杨说。

这时屋里传来杨嫂的声音：“许伯来了吗，快进来看看我儿，”话音刚落又嚎啕大哭起来。

一行人进屋，这一看吓了老杨一跳，只见儿子脸上手上出现一道道伤痕，像是被什么利爪抓过一样，而且全身抽搐，看起来很难受。

老杨顾不得难过，拿起枪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妈的，我跟你们拼了”。许伯等人以为他要做什么傻事，赶紧跟着出门，只见老杨举着猎枪就往房顶打了一枪，只见房顶黑影四散逃窜。

许伯毕竟年纪大了，听的多了，见得多了，看到这个情景心中大概明了。朝着房顶拱了拱手道：“不知道杨大怎么得罪了仙家，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折磨孩子了”。

这时房顶缓缓出现一道身影，杨大看得出来就是那天林子里遇到的老妇人。只见老妇人说道：“是他先杀了我儿子，然后又杀了我三个族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我也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一来二去，许伯已经了解了个大概，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没有高人出现，怕是孩子的命是保不住了。

老妇人又说话了：“我饶你一命，让你内疚一辈子。”说完就消失了，房顶上的黑影也消失了，院子边的树林传出刷刷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

天最终还是亮了，杨嫂躺在床上，看着是昏过去了，许伯许三一行人依旧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老杨怀里抱着孩子，但是已经没了气息，可怜的孩子，名字都没有呢。杨二再也没回来。

后来有人遇到过杨二，说是已经疯了，老杨也多次出门寻找，只是依旧没有找到。

三天后，老杨强打精神安慰着杨嫂，万里无云的天突然传来雷声，老杨出门查看，雷声来自自己经常打猎的那座山，也就是黄鼠狼所在的那座山，紧接着几道闪电下来，之后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一个月，村里来了一个道人，这年头，骗子多，村里人也不敢搭理，道人也没在意，穿过村子，径直来到老杨家门口，沉声道：“命！”

正在劈柴的老杨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道人继续说：“命中注定如此，逃不掉的，我本也是此村人，也有如你一般的遭遇，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对着杨嫂说：“你跟着他，就跟了他的命，你们注定此生无儿无女，清苦一生”。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随手撕下一页递给老杨道“够你谋个余生”。

两口子起身答谢：“老先生贵姓”

道人答：“许，排行老九我既然授你本事，也算我半个徒弟，家里供个我的牌位，保你一生再无赃物欺扰。”

“还有这房子空出来吧，去村尾”

说完道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