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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又见梦醒的黄昏时

梦醒的黄昏时

当沙织睁开眼睛时,身体正被笼罩在一片白色的纱帐子中,但远处的爱琴海,灰白的天空,近处的山丘,树木,巍峨的十二宫及雅典娜女神像,都让她清楚地分辨出,她回到了圣域,而且奇怪的是,在这个季节里,圣域居然下雪了。

从塔尔塔罗斯回到落雪乡的时候,果然众人都得到了重生,而随着睡神和死神的消亡,落雪乡也化为乌有,也就是说,正当大伙汇合之时,他们是在圣域附近。于是众人朝圣域进发,也就回到了久违的老地方。

而撒加的坟墓,也由落雪川边迁移到了圣斗士墓园。

他的灵魂已经碎掉,自然也就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从塔尔塔罗斯获得新生。

沙织从床上坐起来,回味了一会昨天晚上众人团聚后的喜悦场面,之后,她转向了外面,凝视着墓园的方向,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看撒加,自从他下葬以来,她还没有到他的坟边看过,但或许,那是因为她告诉自己,撒加一定还会再有机会重生的。

抱着这个希望,她回到了落雪乡,又从化为乌有的落雪乡回到了圣域,可是撒加似乎是在躲避她一般,半点小宇宙都感觉不到。

灰白的天空除了飘雪外,再没有任何东西明示她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只知道,天还亮着,,蒙蒙亮。

不知过了多久,沙织再次从梦中醒来,已经是夜晚。

然而女神殿那一向空荡荡的壁炉中,却多了一把柴火,让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

借着壁炉的火光,沙织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人。

凭着直觉,她很快就辨认了出来,那个人,是撒加。

“你……”

沙织轻声道,从床上坐起来。

那男子没有回应,好像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沙织下了床,轻轻地走到壁炉边,但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更为吃惊。

不错,这个男人是撒加无疑,只是,与其说是撒加本人,到不如说是撒加的意念。

他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但是却透明的可以通过他看到他后面的墙壁……

所以,怪不得,他不能回头。

纱织在撒加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靠着暖融融的壁炉。

撒加似乎看到了沙织,微微一笑:

“本来不该出现了,可是很惦记你。”

沙织道:

“我也一样。”

她本来想问撒加好不好,可是又觉得这么蠢的问题实在不该问,便慢慢地说:

“大家都回来了,圣域一切都很好。”

撒加道:

“加隆呢?他怎么样?”

沙织道:

“加隆也挺好,他代替你守护双子宫。”

撒加道:

“那样,我也安心了。”

沙织忽然抓住撒加的手臂,尽管这是撒加的一段记忆,可是她还是牢牢地抓住他:

“告诉我,你知道我怎样才能让你重生吗?卡俄斯能让睡神与死神重生,那也一定会有让你重生的办法。”

却见撒加微微一笑:

“的确,他可以让我的肉体重生,但是他没有办法让我的灵魂回归原样。”

沙织陷入了沉思。

撒加道:

“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吧。”

至少,他在想她的时候还可以回来看看她。

记忆不会维持很久,撒加的脸变得越来越透明。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非常想回到她身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他怎能不希望能做一次她的教皇?

沙织慢慢伸出手去,仿佛想抓住撒加一般,却也只能看着他越来越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撒加……”

沙织跪坐在地上,一滴泪水顺着双颊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壁炉边趴了多久,只是在撒加的记忆消失之后,她一直在思索着,明明,明明是可以的……

沙织不停地呢喃着,然而就在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她乌云滚滚的脑海。这个想法来的是那么忽然,以至于沙织根本没有顾及到更多的事情,她发了疯一般跑到外面,朝慰灵地的方向跑去。

刚刚下过雪的路面是那么难走,那么湿滑。沙织都不记得自己摔了多少次了,等到了撒加的墓前,她浑身已经沾满了泥和雪渍,凉凉地透过衣衫,碰到皮肤又融化为水。

沙织冻得发抖,但是此刻让她更激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只见她俯下身,跪在撒加的墓前,双手开始挖掉那上面的积雪,又伸入了冻得硬梆梆的泥土中,一层一层挖开那座坟。

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刨了多久,只记得,她摸到撒加的棺木时,浑身已经热得直冒汗。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当时留下的小宇宙还在,这就证明了,撒加的尸体还保存得非常完好。

棺木的盖子被钉死了,沙织用小宇宙把它破坏掉,果然,里面的撒加就和他刚刚入殓时的样子一样,仿佛睡着了一般,而在他周身,还有残留的不多的金色的小宇宙。

“撒……加……”

沙织从棺材里抱起撒加,头贴在他的胸口,拼命地寻找他的心跳。

“卡俄斯会让你复活的,对吧?”

她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轻轻拍着他的脸。

可是事实还是让她失望了,面前的撒加依然是空壳一具。

塔纳托斯和卡俄斯的话在她头脑中闪过,她,女神雅典娜,可是赋予人类灵魂的女神啊!

沙织这样想着,把撒加抱在怀里,双手抚开他被轻风吹到脸上的一缕发丝,露出他的面孔来,他真的很像睡着了。

接着,她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将自己的小宇宙注入给他。

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沙织抱着撒加,凝视着他。

“也许,亲一下不行,你多亲几下吧。”

沙织吓了一跳,一回头,却发现加隆站在她身后。

想到自己的行为都被加隆看到了,沙织顿时面红耳赤,可是没等她解释什么,加隆就抢先说道:

“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哥哥除了记挂你外就是我了,所以他的意念,我也有收到。”

“因此,你也会来看他?”

加隆笑了笑,又说着:

“你不觉得这种地方太没有复活的味道了吗?不如这样,我们把他背到女神殿去吧,在那里你爱怎么亲就怎么亲,亲到他复活了为止,你看如何?”

沙织面红耳赤地说: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加隆道:

“因为,这是神的意思,我为什么不能肯定?”

沙织当然明白,加隆指的是她自己,她是赋予人类灵魂的女神,如果她一定要撒加回来,那么他是不会不回来的。

加隆说着从墓穴里把沙织拉起来,又下去背着撒加上来,三个人悄悄地朝女神殿进发。当然要悄悄地了。虽然说在和平年代,十二宫不需要有人无时不刻的把手,但也总会留下那么一两个人值班,今天晚上除了加隆外,就是迪斯马斯克了,那家伙没心没肺的,只需要小心点别惊动他就好。

回到女神殿之后,加隆为撒加换了衣服,让他躺在沙织的床上。

见沙织还没有任何行动,他忍不住催促:

“快亲呀!”

沙织尴尬地说:

“你在这里,我怎么亲?”

加隆拍了拍额头:

“好吧。”

他说着不情愿地走出门去,心里还在祈祷:

但愿这个家伙快点回来,回来我一定……不,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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