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校霸凌女鬼只为答案

每年十月十五，我们学校总有人被拉进死亡游戏。去年我们五个亲眼看见白衣女鬼在走廊挂绳子，四个人再也没回来。我爆种获得神力跟她大战三百回合，结果神力耗尽—— 女鬼却默默递来明天考试的参考答案。今年十月十五，全校学生举着蜡烛包围了女鬼。 “告诉我们答案！”我带头喊道。人群一拥而上，混乱中有人边打边哭：“别打脸！我们只要试卷！” 还有人温柔念叨“女鬼姐姐请告诉我们答案”，同时死死拽着女鬼的头发。被按在地上暴打的女鬼，脸上写满了懵逼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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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风里就带了种不祥的削尖了的冷。梧桐叶子还没黄透，就急着往下掉，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干脆的、心碎的声响。这座北方的中学，一到这时候，连空气都似乎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关于十月十五的传闻，像潜伏在砖缝墙角的湿冷苔藓，年年滋生，挥之不去。老生常谈，却又讳莫如深。据说，每年的这一天，夜色最浓稠的时候，学校里游荡的那个“东西”——没人能说清她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个穿白衣服的，长头发的女鬼——会醒过来，随机挑中五个人，拉进她的“游戏”。进去了，就未必出得来。

林晚晚裹了裹身上略显单薄的外套，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她是高二的，去年，她是那五个“幸运儿”之一。那晚的细节，像用滚烫的烙铁烙在了脑子里，稍微一碰，就是滋啦作响的痛楚和恐惧。

她们五个女生，只是因为自习晚了点，结伴穿过连接教学楼和宿舍的那条长长回廊。然后，就看见了。

就在回廊尽头，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一个白影，背对着她们，悄无声息地。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刻意拉长的滞涩感。双手举着一条粗糙的麻绳，正往最粗的那根横枝上挂。月光惨白，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身体，只有那双手，白得刺眼，一下，一下，挽着绳结。没有风，周围的空气却冷得像是结了冰。她们五个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眼睁睁看着那绳圈在月光下轻轻晃荡，像一个邀请，一个诅咒。

后来……就是奔逃，是黑暗里扭曲的空间，是无法理解的死亡规则。林晚晚记不清具体了，只记得同伴凄厉的、戛然而止的尖叫，记得那女鬼永远沉默地、如影随形地迫近。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墙角冰冷的触感抵着脊梁骨，退无可退。那女鬼的白衣几乎要贴上她的脸，她能闻到一种陈旧的、尘土和腐朽木头混合的气味。

就在那时，一股陌生的、灼热的力量，毫无征兆地从她身体深处炸开。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她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动作的，只感觉拳头挥出去带着风，带着光，甚至能短暂地逼退那沉默的白影。那是一场混混沌沌的战斗，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在扭曲的走廊里，她凭着那股突如其来的“神力”，竟然跟那索命的女鬼缠斗了许久。

直到力气耗尽，那股热流像退潮一样迅速消散。她瘫软在地，看着那白影一步步再次靠近，以为自己死定了。

女鬼停在她面前，依旧沉默。然后，那只苍白的手，递过来一张折叠起来的、略显发黄的纸。

林晚晚颤抖着接过，打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字体，工整得有些诡异。是明天全市统考的物理和数学试卷的参考答案。一字不差。

……

一年过去了。

又一个十月十五。

夜色如墨，将校园浸透。但今晚的校园，并不安静。

黑压压的人群，从教学楼的各个角落汇聚起来，像无声的潮水，涌向那条出事的回廊。没有人组织，却有着惊人的默契。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烛火在夜风里明明灭灭，连成一片跳跃的光海，映着一张张年轻、紧张，却又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兴奋的脸。

林晚晚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很疯狂，但那张参考答案带来的甜头，以及这一年来对再次面对那东西的恐惧，混合成了一种更强烈的驱动力。她要答案，更多的答案，确保自己能万无一失，确保自己不会再被拖入那种绝望。

来了。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烛火集体不安地摇曳。回廊尽头，老槐树下，那抹白影，如期而至。

依旧是一身看不出年代的白衣，长发遮面，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她手里，依旧拿着那条粗糙的麻绳，动作缓慢地，正要往树枝上挂。

就在她出现的刹那，人群骚动了一下，随即是死寂般的停顿。

林晚晚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排练过无数次，或者说，在心底压抑了整整一年的那句话：

“告诉我们答案！”

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

凝固的人群瞬间炸开。举着蜡烛的学生们，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一声朝着槐树下那抹白影涌了过去！蜡烛被扔在地上，踩灭，或者拿在手里成了碍事的累赘，很快被丢弃。呼喊声，脚步声，身体碰撞的声音，乱糟糟地混成一片。

那女鬼似乎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她拿着绳子的手僵在半空，面对汹涌而来的人群，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那总是低垂着的、被长发覆盖的脸，似乎微微抬起了些许。尽管看不清表情，但那种肢体语言传达出的，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茫然和……懵逼。

她被第一个冲到的男生猛地推了一把，踉跄一下，紧接着就被更多的人淹没了。

“按住她！别让她跑了！”

“答案呢！把答案交出来！”

“试卷！我要数学试卷！”

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下去，大多没什么章法，只是凭着人多势众的蛮力。人群挤成一团，吵嚷不堪。

混乱中，一个带着哭腔的、异常认真的男声尖利地响起：“别打脸！不要打她的脸啊！我们只想要试卷！” 他一边喊着，一边似乎也在努力往里挤，试图“保护”那张可能存有答案的“脸”。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方向，一个女生用极其温柔、甚至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嗓音念叨着：“女鬼姐姐，拜托了，请告诉我们答案好不好？告诉我们嘛……” 声音甜美，但她挤在人群里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一只手正死死地拽着女鬼一缕散落出来的长发，用力往后扯。

林晚晚也被人群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往前挤。她看到那抹白色在无数挥舞的手臂和身体缝隙间徒劳地挣扎，像暴风雨海里的一片残破的帆。她看到那只苍白的手试图抓住什么，却一次次被拍开，踩踏。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对上了长发后面那双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扭曲的黑暗，但此刻，那片黑暗里清晰地映出的，不是凶戾，不是怨毒，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慌和绝望。

她被按倒在了地上。无数条腿，无数只脚在她周围晃动，偶尔有一下踢打实实地落在她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只挽过绳结、递过答案的苍白的手，被人死死地踩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答案！”

“交出来！”

“快说！”

嘈杂的吼叫声淹没了她可能发出的任何细微声响——如果她真的能发出声音的话。

林晚晚终于挤到了最里圈，她低头看着被按在地上，承受着无谓殴打的白色身影，看着那曾经带来极致恐惧的存在，此刻只剩下狼狈和无助。她脑海里闪过一年前回廊里悬挂的绳圈，闪过同伴消失前的惨叫声，闪过自己爆发神力时的灼热，最后定格在那张递到眼前的、写满答案的泛黄纸张。

荒谬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干涩而怪异，混在周围一片“把答案交出来”的怒吼里，几乎微不可闻：

“告诉我们……答案……”

第四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