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讨厌我？

临近日出，有蒙蒙的光亮照进了公寓。许柠四处观察，没看到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迹，唯有空气中依稀飘着香甜的气味。

　　许柠循着香气走进了厨房，看见了正在工作的烤箱，细细闻能闻到是它一直散发出面包的香味，中间还夹杂着坚果的味道。

　　烤箱旁还有一台豆浆机，已经进入了保温模式，没有发出香气，但白白胖胖的机身让许柠产生了联想，已经足够诱人了。

　　许柠捂紧胃部，感到了空前强烈的饥饿感。

　　她想要离开厨房，到闻不到香味的房间去。可是刚一转身，灯就被人打开了。

　　许柠吓得一抖，脚底打滑，差点撞到料理台上，刚被烤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根本没发现后面有人的脚步声。

　　黎言把手从电灯的开关上放下，看了眼烤箱和豆浆机，又看了眼许柠捂住胃部的手，最后看到了她光裸的脚上，轻皱眉头：“厨房铺的是瓷砖，你穿上鞋再过来也不迟。”

　　许柠僵硬地缩了缩脚趾，感到十分尴尬，无力地解释：“我……醒的早，发现有人来过，就想出来看看。”

　　黎言说：“是照顾我的缪阿姨。”他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倒水，没有喝，但也没递给许柠，而是问：“洗漱过了吗？”

　　许柠更尴尬了。因为他发现黎言不仅穿戴整齐，还戴上了表，说明他早已完成了洗漱。

许柠摇摇头，说：“还没，我现在去。”

　　黎言嗯了一声。

　　许柠快速地回到客房，第一时间把鞋穿上，再换上校服。昨晚，黎言把她领进客房后就回了自己房间，那之后再也没出来过。许柠洗了衣服，却不知道该晒哪里，衣架又在哪里。好在她发现卫生间里的洗衣机有烘干功能，用它烘干了衣服。

　　收拾好后，许柠走出房间，发现黎言已经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餐。吐司被他切片，分两份，他吃一份，另一份放在对面，每份旁都有一杯豆浆。许柠猜测那应该是给那位缪阿姨的，很识趣地移开了目光。

　　许柠饿得胃里像火烧一样，强忍着装作无所谓，问：“缪阿姨呢？”

　　一问完许柠就后悔了，她不应该上来就问缪阿姨，这太明显了，难道早餐的主人不在，她就可以去吃那份早餐了吗？

　　黎言知道她在想什么，说：“缪阿姨每天会来三次，我要求她跟我的时间错开，所以她再来应该是十一点。”

　　许柠一愣。

　　这么说来，只有一个结论：黎言对面的那份早餐是给自己的。

　　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黎言连见都不愿意见到每日照顾她的阿姨，却在昨晚，邀请自己留宿在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

　　公寓内，餐厅与客厅相连，日出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填满了整个公寓，映得室内一片暖黄。

　　就在一瞬间，许柠想了很多事，想到了在篮球场上，黎言那个没有回避的眼神。想起了昨天中午，那个被推过来的餐盘。

　　还有好多好多事，好多年好多年。

　　她鬼使神差般问：“黎言，你是不是……不止是不讨厌我？”

　　不止是不讨厌。

　　这句话能代表很多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