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字画珐琅器皿砸了一地
太监和宫女也跪了一地
姜放给众人打了手势,宫人们大气不敢出得快步退出。
弘历的背影很萧条,盘腿席地而坐,如意辫穗松撒在辫尾
“爷,您是个板正讲规矩的人,仪态对您最重要了,这些宫人真没眼力见儿。”
姜放不再多语,蹲在弘历身后,将辫穗拿下从新系在辫尾
弘历平时最爱观赏的松林石竹图歪歪扭扭得躺在角落里,姜放拾起,端详道:“这颗竹奴才也是最爱的,它就像四爷,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姜放眼底沉浸在一片痴迷当中
“放。”
姜放抬头吃了一惊,放?四爷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有点……亲昵。
“奴才在这儿呢。”
“陪爷喝点儿?”
“主子有令,奴才必从。”
姜放迈着大步出去准备酒菜。
见姜放出了暖阁,李玉像鲶鱼精一般贴上姜放
“主子咋样啦?”
姜放拍拍李玉的肩,“李公公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李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发飙已有一个时辰的四爷,就凭着姜放进去这么点儿时间,就……摆平啦?
“那……四爷到底……”
李玉眼珠转了转,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嗯……这个嘛,到会儿才能诈出来!”
李玉拉住姜放的手臂,“你往中院干嘛去?”
“去拿下酒菜啊!”
“啊?”
“四爷要的。”
李玉跟着小乐子笔直立在殿外,就看看姜放要干嘛
见姜放端了一碟花生米,一碟青翠欲滴的蔬菜卷,一坛女儿红,还有两副碗筷。
“两副碗筷?”小乐子睁大了眼睛。
“他跟四爷一起……”小乐子喘了口气
“哼!没规矩的奴才!”李玉哼哼唧唧得甩着佛尘生气而去,他跟了四爷这么多年,也没跟四爷如此啊!
小乐子也被起得牙齿痒痒,二所里他最不见得姜放有脸面了,发誓要赶紧告诉福晋去!治他个大不敬的罪。
外面虽未彻底黑透,殿内早早就燃上了羊油更蜡,蜡烛噼啪作响,每噼啪一下,烛光越发亮了。
“爷,奴才可猜猜您的心思?”
弘历一杯倒进肚里,“你说。”
“格格富察氏毕竟是您第一个女人,四爷心底还是很在意的吧。”姜放抬眼望向弘历。
姜放似乎很渴望得到这个答案。
“富察氏这几年算是我亏待她了,福晋格格一年年越来越多,我也顾不过来了,我都亏欠她们。”
姜放在心底狠狠剜了弘历一眼,你这个渣男!明明知道!还纳那么多的女人!
“今日,富察氏出殡,我见永璜哭成这样,心里难耐。”每颗花生都粘着一层薄薄的糖霜,甜甜入心
“永璜也喜欢吃甜的,有时间你多给他吃吃。”
“四爷,日后还是多关注一下璜阿哥吧,毕竟……他都没额娘了……”
姜放知道永琏才是弘历的心头肉,毕竟是嫡子,当然用心。
“我想着让侧福晋那拉氏抚养他。”
“哦?为何不是高侧福晋?”
姜放想着弘历这个渣男现在不是跟高侧福晋打得火热嘛?抚育阿哥的好事不应该落在高侧福晋身上吗?
“她太轻佻了,再则,永璜好似不喜她,我就不勉强了。”
古代的酒一般度数比较低,少喝些不会醉人的,但今下,弘历把多半坛都倒进喉中了,酒气熏染着他的双眼,有些恍惚
“小放子,今儿你来伺候爷就寝吧。”
未等弘历反应过来,一个大力将他扛在肩头,扔在了床上……
“爷……这是!”
“伺候爷啊!爷想着福晋格格咋伺候的,你应该学会了吧!都这么久了!”
“什么!”姜放瞳孔有些地震。
“别!裤带松了!”
“嘘!”弘历竖指搭在唇间,低声道:“做悄悄的事儿,可别让那些太监听到了,姜格格。”
“姜格格……”姜放低喃。
惊慌还未下心头,弘历已然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