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满天,有种孤冷感不言而喻。今日是格格富察氏梓棺出殡之日。
这么一个位阶低下的女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悄无声息的由着四个太监,从角门里抬了出去……
离开了这个不见天日的紫禁城,对她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姜放就直直得立在角落里,目送富察氏梓棺出了角门,心下一片苍凉。
“做了主子又如何呢?还不是这么草草地离开了?无人关注,没有追封……”
安顺不由得叹息一声,仿佛在替类似富察氏一般的人的命运惋惜。
“不过也比我们这些奴才强些,我们就直接扔进乱葬岗了。”
安顺又朝着姜放道:“不过你不一样,爷这么看重你,怎么着也得在地宫里留了小坑吧?”
“留不留的,谁死后不是一杯黄土呢?”
姜放这几日都是心神不宁的,他这种不该有的心思的越发浓重了。
仿佛是中了毒,每每见到弘历的身躯他就像相拥,每每迎上弘历的脸颊他就像亲吻。
而且他也能感受到弘历也有对他某种靠近的意图……
想及此处,话锋就转到了安顺这儿,“安顺,那件事你还是不想与我说道说道吗?”
此处空旷且四下无人,姜放才敢提及
安顺脸庞有些煞白,他心底知道姜放的好意,可是他……又能……
“自打我进宫做了太监,就没把自己当人,安不安危的?重要吗?”
“姜放,你是不是也对主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安顺斜睨了姜放一眼
“还怪我不说真话,你还不是吗?”
二人走在偏远的宫道上,小声低喃着
姜放轻笑一声,拢了拢外褂,“我有什么真话没跟你说啊?”
“你少来了,你难道不知,在这事儿上,我比你有经验吗?”
姜放听闻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还未挑明?”安顺着急发问。
姜放道:“别乱说话,我一个奴才跟主子挑明什么?”
“自然是男欢男爱之事呀?”
姜放有些急,“你这几日倒是快活得紧,五爷时常往二所跑,你也收敛些,让三所嫡福晋知道了,可遭了!”
姜放有些警惕得盯着安顺脖颈衣领处露出的半截红绳。
安顺的眼神有些放空且贪婪,“当奴才久了,都忘记自己是个人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把自己当人的,我还不能……”
姜放似怒非怒调侃,“五爷把你贵人了?那怎么身上有淤青和抓痕啊?”
安顺一点儿都没被姜放气到,反笑:“他身上的不比我少。”
“啊?”姜放听罢有些愕然
他们走得道路虽有些偏僻,但此时有急促脚步传来,二人立刻正色,恭敬行走。
“嗯?小喜子?”
“师父!快些回去!四爷发了好大的火儿!李公公劝不住啦!”
小喜子跑得太快,差点儿一个趔趄……
“四爷火气近日很大,听说福晋都被刺了一顿呢。”
安顺有些担忧姜放,因为他总觉得四爷对姜放不像五爷对他那般热烈情浓些。
四爷这人情绪不好把控,阴晴不定,这是安顺最直观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