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从红漆衣柜里拿出一件蜜合⾊⼤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袍,面带喜色得往侧福晋辉发那拉氏的身上比划着。
“哎哟,做什么,我正看书呢。”那拉氏无奈起身任由珍儿摆弄着。
珍儿的语气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主子,您能不能别每天捧个书看啊,您看隔壁的高格格马上都跟您一样成侧福晋啦!”
“熹贵妃娘娘寿辰在即,这二所各个小主子不卯足了劲儿,露个好脸哪!也就您坐着不动稳如泰山!”
姜放至门口前,就听见珍儿的数落声,侧福晋温言回复。心道这侧福晋还是个脾性好的,至少表面来看挺好的。
门口侍立的小太监冲着姜放打了个千儿,赶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珍儿就出来了,福了一礼,笑眯眯道:“原是姜公公过来了啊!我们侧福晋可是欢迎您呢,公公快进来。”
侧福晋那拉氏头上绾了个小髻,没插上扁方,旁边斜下个蓝宝石朱玉小钗,一袭蓝靓绣绒氅衣,衣上系着一串不起眼的红玛瑙压襟。
面庞红润,眼神确不似富察氏柔情绰态,唇瓣微动,笑着起身道:“这是四爷跟前儿的姜公公吧。”
姜放规规矩矩得行了个问安礼,“奴才给侧福晋请安啦,主子多福。”
“快起,珍儿去拿绣墩来。”
“不劳侧福晋麻烦,奴才奉四爷的意来给您送东西。”
姜放清了清嗓子,正色叫道:“四阿哥赐侧福晋玉镶嵌绿松石扁方一个,闪缎一匹,潞绸一匹,碧空寿字璎珞项圈一个。”
那拉氏也正儿八经得行了一礼,“谢爷的赏。”
那拉氏刚一起身就迎上了姜放的目光,“公公有话要说?”
那拉氏明白了姜放的眼神,“公公无碍,珍儿是我贴身心腹。”
“那奴才就托大一讲,侧福晋是主子,所有奴才您自可以驱使,可一人驱多了怕是外人会多想,坏了您的清誉。”
那拉氏捏紧手里帕子,强作镇定道:“多谢公公提点。”
姜放看出了那拉氏流露出了悲悯的神色,突然想同情她,可是一想德子的话和安顺身上的瘀斑,安顺已然处在了风口浪尖。便把情绪收了回去,继续淡然。
姜放环顾一周,瞧着某个窗子说道:“听闻侧福晋这儿的窗子老坏,德子公公可是很关注呢。”
那拉氏的眼睛霎时睁大,似有畏惧感朝她扑来。
“奴才还得去其他格格那儿,就不打扰侧福晋了,奴才告退。”
“姜公公!”
姜放转身,见侧福晋面露紧张之色,“公公务必护着安顺周全。”
“安顺安不安全全靠侧福晋。”
“不!你是四爷跟前的红人呢!你能护得住他!”
“麻烦了。”
那拉氏向着姜放一蹲,姜放竟就这么受了一礼。
姜放听出了那拉氏话里有话,便脱口而出,“安顺是优秀的,不管是宫里郡王爷还是女主子他都能招惹得起啊。”
姜放话毕,就立马观察侧福晋的表情,因为此时住在阿哥所的郡王爷就一个,那就是弘昼。
果然,侧福晋脸色一凛,面色苍白,惶惶之色立马浮现。还没等侧福晋作出回应,姜放行了一礼就退了出来。
姜放出来后,有点愧疚,他对侧福晋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冷厉了,她其实,好像也是可怜人哪。
“主子!你糊涂!”
侧福晋眼眶中转着泪珠,“打小儿的情分,却在这儿深宫,是这种样子,到底是无缘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