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啊,奴才刚在回廊那头碰上了温公公。”
弘历将一春丝肚子喂进嘴里,“咋啦?”
姜放继续说道:“奴才就问公公怎么蹲在外间不进库房呢?”
“温公公说四爷挣了太多家底儿回来,金银器皿,古玩字画啊什么的都堆不下了……奴才寻思……”
弘历眯着眼歪头打量他,“你道怎样?”
“奴才觉得既然太多了就送出去吧。”
这话一出,李玉就觉得抓姜放的小辫子的时刻到了,闻声而至一声,“放肆!”
“爷的东西你敢送人?”
“别误会别误会,奴才怎敢哪!”
“只是东西放在那儿也不甚用处,不然以四爷的名义送出去,一来孝敬了长辈,二来体贴了福晋们,三来以四爷的能力往后也不差更好的宝贝呢。”
弘历没反驳而在思索,姜放再一言,轻声道:“咱二所最近可不太平呢,若四爷以德报怨,皇上哪,只觉四爷大气,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才是天家皇子的威仪!”
反正姜放觉得自己的拍马屁拍上了,但不知弘历接受到了没。
弘历还是拿着牙箸指着姜放,表情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眼睛直盯着像是要找出什么姜放深层次的意图……
姜放被盯得有些发毛,“那个爷,奴才这份忠诚可是全给了您哪!”
“姜放。”终于四爷薄唇轻启。
“奴才在。”姜放擦擦汗,终于等来了台阶。
“送礼的事儿,你全包了,爷可是失东西啦,这得不来好名声的话,你就准备挨板子吧。”
弘历继续恶狠狠道:“扒了你裤子!光着屁股在前院月台那儿打板子!让奴才们都来看!”
“额……”
“是……”
姜放觉得额头的汗珠留得越发大了。
接着几日姜放不得休息,一直在库房里忙活挑东西,累了浑身没力气还得去上值,弘历稳当坐着练大字,姜放站身侧,点吧点吧脑袋,已经瞌睡得不行啦。
弘历见砚台里的墨已经干了,却不见姜放再磨墨,就见旁边这人低垂脑袋,在这儿摸鱼打瞌睡呢。
弘历的火气一下就起来了,蹬了姜放一皂靴,然后姜放“哐啷”一声一屁股墩坐地下,姜放猛然吓醒,“啊!好疼!”
姜放手揉着屁股,眼泪汪汪,“爷……”
“爷可没你这么傻的太监!天天的!累死你得了!明明是温太监的活儿,你非要多管闲事儿!活该!”
弘历最终还是心疼姜放的,命着李玉等几个大太监帮衬着姜放给各宫送礼去。
德子一脸笑眯眯道:“哟,姜公公进中院了啊,是来给各小主送东西?”
在李玉阵营里,德子算是对姜放最客气的一个了,姜放客气回应,“给侧福晋送的。”
“侧福晋这儿好像公公是第一次来吧,奴才带您去?”
“不劳烦公公了。”
德子像是有什么秘密,拉着姜放到耳房墙根下,“我瞧见安顺经常至侧福晋处,我想着太监总是跟女主子们过分亲近是不妥当的呀,他也不是侧福晋房里的人。”
姜放拱手道:“有劳公公提点啊。”
姜放自知德子这种大太监可是精明得很,既然主动向着自己提起,那绝对是有问题了,主子犯错也不会怎样,毕竟是主子;奴才跟着主子犯错那绝对是罪加一等呢。
姜放向着德子鞠了一礼,“哎哟,劳德子公公提醒,侧福晋殿内的窗柩老坏,安顺修得好,侧福晋也是信任他。”
德子怎会不明白姜放的话呢,闪亮的眼睛眨了眨,打了个千儿,朝着嫡福晋的正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