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下了几日的雪停了，太阳终于露面。点点阳光穿过云层洒向大地，暖意中虽带着寒冷，还是有颇多的人踏雪赏景。

湖水还未冻结，清澈的湖水中倒映着几片残荷。天水一色，湖畔的梅花已开，一阵风带着几缕香气。白色的毛毯上放着一个并不高的书案，书案上放着一张七弦琴和一个袅袅冒着青烟的香炉。 一身白衣的青年席毛毯而坐，身姿优雅专心弹着他的琴。 琴声优雅不俗，是大多数人没有听过的曲子。 琴师神情悠闲，不时抬起头看向远处被茫茫白雪覆盖的风景。 身后的亭子引来不少雅士文人，也有姑娘小姐跑向前去想偷偷望一眼琴师的容貌。

琴师毫不在意，眼里只有山水雪景，只是对着那些听琴人礼貌一笑，算是回应。 一阵白檀香的味道越来越重，周围的吟诗作对，对琴师的，夸赞琴师的，小姐姑娘们在一起嬉笑谈论的全都不见，天地间只剩下一缕冷香和这悠悠的琴声回荡在湖面。 琴音未停，站在琴师身后的人也不作声。 只是静静聆听，仿佛一个知音。 一曲作罢。 文昌“不知阁下来找我，为得何事？” “凤九。” 文昌用纤长的手指拨弄琴弦，缓缓道“她心里是谁，你我心知肚明，这一年来我并未介于你与她之间。” 东华“她含一口孟婆汤落入凡尘，此乃逆天而行，必遭天谴，而为的仅是一个飞蛾扑火的心愿。此事因本君而起，也该由本君来承担。” 文昌多多少少有猜到些。 他转过身子抬起头仰视他，看到自己的样子竟与他一模一样。 眼中溢出异样的光，随后一闪而过又恢复平常。 “这与我何干？” “是本君赐予了你生命，自然有替本君照顾她的道理。” 文昌玩此时正玩弄着手中暖炉 “若是我不答应呢。” 东华笑了笑“不答应，就把这条命还给本君。” 文昌苦笑道“东华，你为什么总是把难题交给我。” 文昌继续弹琴，东华消失了，周围恢复了平静。 写诗的作画的谈论的还在，刚才的一切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 几片花瓣落在七弦琴上，他正在抚一曲《冷香》。

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时光悄然离去，又是一年冬雪纷纷，凤九屹立在寒风中，她还是在等，从每天清晨站到到黄昏。 天地间映着一个小小又瘦弱的身影，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远远的她就看见一个紫衣银发的青年朝他走来。 那个身影越走越近，东华冲着她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凤九走过去扑到他怀里。 重逢的喜悦。她没问他去哪儿，他没说他在哪儿，周围一片寂静。 只剩下他的怀抱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白檀香。

司命和桑籍从屋子里走出来。

司命向东华行礼。桑籍见东华不顾院子的里的雪跪到东华面前。 东华也不理他随口回了一句“少辛惩罚不变，桑籍扰了本君清净，罚面壁六十年。九儿，这里冷，我们进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