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而被慕甘拉去喝酒的慕筱一边笑着哥哥的肉烤糊掉了一边大口的喝酒，身上繁琐又厚重的衣服被她撩在一侧，像在北国穿袍子的时候一样穿南国的服饰。反正现在阿兰也不在，南项也不在，自己也没有到达南国，现在自己就只是哥哥的妹妹。

“哥，这么好的玉你不留着以后用来做玉玺嘛？”慕筱吃肉串的时候，听到手腕上玉镯碰撞的声音，顺嘴问哥哥。慕甘还在埋头研究这个肉哪里熟了也顺嘴回答她：“早年去南国的时候见姑娘们手上都戴着两个手镯，日常吃饭呢都不会发出声响，哥哥给你也整一个，看看是不是就你在南国叮铃当啷的吵。”

慕筱拿手中的签子戳慕甘：“这镯子都戴一个手上，怎么可能不发出声音，南国的姑娘们难不成吃饭要吃一个时辰？”

慕甘一把抓住，然后向后面移了一步的位置，慕筱戳不到他这浑身衣服首饰的不方便又不想起身，将签子丢进火里当柴火烧了。

“南项把什么利益往来关系说的千好万好，南国去不得，哥哥宁可自此之后操兵练武也不想用你去换太平。偏父王觉得仗着与南殿王他们那一代的交情南项一定能与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一个男儿家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婚姻里没有爱，怎么会长长久久呢？”慕甘用猎刀割下一块新烤好的嫩羊肉挪回原来的位置坐下递给慕筱：“南殿王跟父王一样就一个儿子，是所有人注视下精心教导凡事百人为他谋略计划，衣食住行都由他人一一规划，将来成为新王，家慈在上，选什么妃招什么嫔都由她母上一一定夺，后宫里的女人和善倒也罢，可人人想坐你的位置，你的地位与处境又是怎样呢？”

羊肉的火候烤得非常好，不焦也不膻，慕甘手里倒是捏着好几串烤糊的串。

“哥哥，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旱灾父王派你和我去放粮，刚到府衙不久难民就冲进来抢夺粮食，府衙内为数不多的官兵拦都拦不住，死伤一片。情急之下，你们砸开后院的一处狗洞让我钻出去，我摇头说不，我说我是北国的公主，死也是该站着的，没有因为害怕自己的百姓而从狗洞逃生的道理。哥，我是北国的公主，活着不是我最重要的事。”

那一串被烤得最好的羊肉放凉了慕筱也还没有吃完，靠近火堆借着灼热跳跃的火烤着，可肉串是热了，肉也因此变成了慕筱不喜欢的焦糊味道，慕筱对着哥哥的面不在意的把那几口吃完：“哥哥幼年时父王常让哥哥去四国游历，可是我是自小在北国周游玩耍着长大的，我见过北国的百姓天刚刚放亮就要开始劳作，妇人晨起带着孩子一起放牛放羊，男子要骑马去很远的地方照看庄稼，勤勤恳恳劳作一年都舍不得吃宫内任何一个桌子上摆放的果子点心。我们生下来就享受着着更好的事物受百姓爱戴敬仰，那我们就要承担起照顾好他们的责任。”慕甘的眼眸映着闪动的火光，神情里映着的全是慕筱的模样。

慕甘久久没有说话，唯有篝火燃爆的噼啪声响。

“如果你受了委屈，无论如何，我也会接你回来的。”

忽然间起风，一层层的抹开草地，缠绕在慕筱身上，卷起她身上那些条条带带一层又一层的南国服饰，慕筱起身，在风中跳了一支北国牧农的劝酒舞，慕甘一向锋利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慕筱，同父王一样唱了一首嫁女歌：“家中小小姑娘呦，红盖头底下不要不要哭，要是受了委屈，就快快回家来，家中有阿爹和阿哥嘞，阿爹为你炙羊肉，阿哥与你唱牧歌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