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出海（27）

李白倚在他身上，“可我觉得委屈，他们眼睛都瞎。”

韩信只是笑，轻轻叹道，“你娶不了明眸善睐的夫人了。”

卷轴重新合上，时空重归，众人只见那金光一闪而逝，没入了黑漆漆的天河里，仿佛有微风吹过四肢百骸，吹散了与生俱来的阴霾。

海城中蛟民呆呆地看着手背上红色的图案消去，从来充斥着暴虐的灵脉里仿佛流过清泉，神龙在末世的淤泥里重生，他们真正深刻地认识到，蛟族，本就是神龙的后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杆擎天立地的银枪，十数万人泪流满面，跪地山呼王上。

一切都似乎变好了，可是那破开的天河为何还在下沉？没了王脉加持，韩信脚下的银枪摇摇欲坠，东海上怒涛再压制不住，漩涡中心的海城似乎马上要被撕碎。

所有人都傻了眼，曾经山河恸哭之时，母神的臂骨镇了海，那是神龙都载不动的重量，如今到何处去寻？

何况天也将塌了。

韩信紧紧握着李白的手。

与此同时，武陵站在桃林最高处向着东方远眺，凋子忽然大步走来。

“小桃仙，我最近总是做一些梦，梦见他们叫我陛下，梦见我不止一次阻止了蛟族西上，梦见我死后看了这里许多年。”

“这是我曾经守过一世的国与民，如今百代君主俱在，我们不能让一个小辈去独自面临一切，这一来，便是代各位同你道个别。”

武陵看了看发着紫光的元魂珠，遥遥一拜，“有劳凋子陛下。”

凋子笑了笑，“小轮回一别生死，我早已不是什么凋子，今日多有胡言乱语，还请小桃仙听过便忘了，一觉醒来，我还是陛下的小尾巴。”

东海之畔已经站满了人，坍塌的天河几欲落到地上，凋子遥遥看向半空中的一对白色身影，将元魂珠扔了出去，“陛下，接着！”

李白听到她的声音，猛地想到了什么，他飞身掠出去，稳稳地接了那圣物，回到韩信身边。

白龙的身影依旧在盘旋，龙骨就在韩信体内，当初蓬莱岛上的一切俱全，那么……

果然不出所料，李白看见了他的父亲。

那老人捻着胡子，“是为父太过狭隘了，此番过后，山河将焕然一新，王脉已成过去，元魂珠也该结束它的使命了，太白，我青丘先祖留下的圣物，自然有它最后的作用。”

那片混沌中所有人影逐渐清晰，上百个人穿着不同时代的冕服，齐齐向李白拱手。

韩信盯着另一方，迟疑着出声，“老师？元魂珠……”

辞溪含笑看向他，“英雄总是时势而造，你们不会是最后的神灵，却是当世的救世星。"

话音未落，那神魔大战时期练成的小轮回已经散发着柔和的紫光，缓缓笼住了黑色的天河，越升越高，直到露出了星辰与一弯上弦月。

这传了百代的圣物，最后的使命，竟是补了天。

辞溪终是忍不住泪眼婆娑。

韩信突然受了什么启发似的，冲自己的胸口狠狠一击，李白慌忙拦住他的手，“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