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

“不是不喜欢？”乐嫣泪珠沿着脸颊流下，落在脖颈，喃喃自语：“那就是喜欢我！”

乐嫣第一次向一个男子表达心意，可皓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乐嫣感到挫败。

“皓都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为什么不敢大声说出来？喜欢我，让你觉得不堪？还是喜欢我让你为难了？”

乐嫣一字一句如同尖刀刺在皓都心口，扎的他生疼。

他怎会觉得不堪？怎会……为难？

重生之初主动出现，是因为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陪在她身边的机会，哪怕是一个侍卫。

可是上天好像格外眷顾他，他的小公主在很认真的同他表白，如果他再不回应，小公主会很难过的。

想到这里，皓都抬手用衣袖拂去她的眼泪，可乐嫣的眼睛就如同开了闸一般止也止不住。

皓都捧起乐嫣的脸，与之对视，脸上是幸运，是满足。

“县主，皓都亦喜欢县主。”

“从见到县主的第一面，皓都便将县主放在了心上。”

“县主错将我认成魏郎君，我很难过。”

“如此，县主可知晓我的心意？”

乐嫣泪珠子接连不断，尽数落在皓都的手心，可他没有半分不耐，也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的听着乐嫣抽泣，纵容她发泄所有的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往夜市去的人越来越少，离开夜市的人越来越多，只是他们路过此处时，总要为他们驻足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乐嫣哭累了，趴在皓都怀里一动也不想动，皓都轻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皓都放开她，走到她身前，半蹲下身，乐嫣了然的趴在他背上。

沿途上有家家户户点的灯笼，两人走在道上，影子叠了好几层，怎么也拆不开。

“县主，我是个侍卫，殿下是不会同意的。”

尽管残忍，皓都还是选择说出这个两人心知肚明的冷冰冰的事实。

“自古皇家多凉薄，我求求我阿爷，阿爷万一允了呢？若不行，我去找阿翁，阿翁一定会答应我。”

乐嫣有些烦躁，脸在皓都背上蹭来蹭去，弄的皓都背上发痒，却也由着她蹭去。

皓都又不讲话了，乐嫣也只是轻声俯在他耳边道：“我从未强求过什么，可是皓都，我……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渐渐的，乐嫣声音带了哭腔，“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怕他们一反对，你就不喜欢了。”

小公主委屈的心里话吐了个干净，皓都的神情却逐渐明朗，他说：“县主，皓都愿为县主搏上一搏，若是个中狼狈，还望县主莫要见笑啊！”

乐嫣哭了半晌，又讲了这么多话，得了皓都的承诺，倒是放心的在他的背上沉沉睡去，也不知在梦中看到了什么，她嘴角轻扬，口中时不时念着“皓都”。

明灯引路，明月作伴，身后烟火升起，皓都回头看了看乐嫣的侧颜，只觉得这姹紫嫣红比不得背上之人半点。

黑夜里的路途啊，只盼你能再远一些。

自元夕过后，每日乐嫣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皓都，有事皓都不在，乐嫣能难过整个上午，皓都知道后再也没在乐嫣睡醒前出过门。

皓都与乐嫣日日在一处，也不曾遮掩，便有闲人多舌。按照以往，皓都必然要把这些人杀之而后快，可乐嫣说杀人不好，他便暗自将他们警告一番，免得话多传到不该听的人耳朵里。

皓都问乐嫣，是不是他杀人了，她会害怕。

乐嫣面上浮现出疑惑，“那有何怕？只是我听闻杀了人之后，会夜夜难以安寝，我担心你啊皓都。”

皓都惊愕，心想：原来只是因为这个。他刀口舔血数载，从未有人会担心他夜里可有好眠，唯她一人。

也罢，小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杀，便不杀！

可人多嘴杂，皓都乐嫣的事终究是传到了秦王耳朵里。

秦王宠爱乐嫣，原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偏偏向他提起此事的人是皓都的义父——杜如晦。

杜如晦一向狠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能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如今偏对皓都和乐嫣的事耿耿于怀，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很快，皓都就知道了。

消息是皓一传来的，自从皓都离开杜府，皓一就代替皓都成了杜如晦身边最趁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