蠃

当疍家最善捕鱼的小伙对视上了蠃，这村就该有一场洪灾。

———题记

有一场对视，葶苧惊呆了，蠃没有，只是飞快回身，消失在河流的倒影里，带起一片波澜。待她回过神来，追去两三步，行迹早已杳然。这个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吧。。。。。。

“娘！娘，你看那儿，好怪的鱼呀！”

“让你干点活，你看什么鱼去，衣服洗完了没！”

若大娘连头都不抬一下，有点恼怒，说话的声音都上调的好几个度，不夸张的讲，连村子那头的人家都能听得清。庞葶苧撇了嘴，到底是不敢说什么，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人一有了什么心事，一时半会儿是忘不了了，越是想快点忘记，事情就越像是把刀，直往心头上刻。葶苧挥一挥手里的棒槌，再望望那条河，再干活也不如之前那般，总是停停做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空荡荡的河底。

“啊！这什么鱼！”

“我就说吧，有条怪鱼，你还不信我呐！”

正当葶苧准备挺直腰板，大娘那吼声又响了起来，打断了她那幻想。

“还洗不洗了，不洗，今儿个就回去！”

葶苧呆呆地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死妮子，就会偷闲儿，什么也会。。。。。。！”

大娘也没了心情，端着盆往回走，嘴上也不闲着，一直絮絮叨叨的讲了一路，也不去过问葶苧听进去没。那盆足有摇篮般大小，很有分量，大娘一直弯着腰，葶苧也战战的跟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不然又得是一顿骂。回去的路时宽时窄，铺满了细细的碎石，走在上面不但磨脚，还会有“咯吱”的声响，又为这天，添了几分烦闷。

“呦，今儿个怎回来这早？”

还没到家门口，爷那爽朗的声音便轻敲着耳朵，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这你得问问你那宝贝孙女。。。。。。！”

若大娘好气没气的发着牢骚，爷权当没听见，径直走到房里，将那依旧泛着木头气息的拐杖拄在地上，轻轻的坐在葶苧的身旁，长着厚厚的老茧的手很有节奏的揉着拐杖的圆头，半响都没说一句话。

“苧儿，今儿个是怎么了？”

“爷，我。。。”葶苧支支吾吾的，低着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哦～我知道了，苧儿是看上哪家小伙子了，不好意思开口。”

“爷！你说什么呢！”

葶苧的面上泛起了红晕，爷也忍不住，发出了那种只有老人家才会有的笑，若你听过，便能知晓，里面包着的是满满的爱和温柔，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苧儿有啥心事，跟爷说说，爷向着你呢。”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葶苧脚尖磨着地面，“就是今儿个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条怪鱼。”

“怪鱼？”

“嗯，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大鹅，然后就看到一条长着翅膀的大鱼。”

“长着翅膀？”

“对，就是长着翅膀的大鱼。”

“你说的这，爷也没见过。等明儿啊，天猫着点儿，我到老瞎子那边问道问道。”

“爷，我就知道，只有你晓得我的意思！”

葶苧一把搂住爷的手臂，好不自在。爷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耳朵里的声音，鼻子里的气味，手心的温度，都让他十分顺心，舒服。葶苧最终也是不再倔着性子，心满意足的吃了饭，早早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