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虞枝野提前请了几天假回苏州。临走前，他特意把瓜蛋和瓜裟送回蒲熠星家。

"要乖乖的。"他轻轻摸着两只猫咪的小脑袋，对蒲熠星嘱咐道，"瓜蛋最近有点挑食，记得在猫粮里加一点冻干。瓜裟晚上喜欢跑酷，睡前陪它玩一会儿就好。"

蒲熠星接过猫猫，点点头："放心吧。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

高铁驶离北京，窗外的景色渐渐从灰蒙蒙的北方冬日，变成了江南水乡的温婉。

虞枝野收到了郭文韬的消息。

[郭文韬]：听说你要回苏州了？路上注意安全。

[虞枝野]：谢谢，会的。

[郭文韬]：记得尝尝当地的年糕，你喜欢的。

虞枝野看着这条消息，微微一愣。

他确实很喜欢苏州的年糕，但不太记得什么时候和郭文韬提起过。

虞枝野靠在窗边，浅米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

到苏州时已是傍晚。外公外婆早早等在出站口，见到他出来，外婆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

"小满回来了。"外婆轻轻拍着他的手，"瘦了，在北京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

虞枝野温和地笑笑："没有，我每天都按时吃饭的。"

外公接过他的行李箱："走吧，你外婆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回到熟悉的老宅，院里的腊梅开得正好，暗香浮动。

虞枝野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他从小到大的书籍。

晚饭后，他独自在房间里整理东西，指尖划过那些旧书，忽然停在一本《时间简史》上。

书页间夹着一封信，信封已经微微发黄。

虞枝野的手指轻轻颤抖，最终还是把信放回了原处。有些回忆，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他不敢轻易打开。

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提示音，是蒲熠星。

"到苏州了？"屏幕那端的蒲熠星抱着瓜蛋，背景是他熟悉的客厅。

"嗯，下午到的。"虞枝野把镜头转向窗外的庭院，"你看，家里的腊梅开了。"

"真好看。"蒲熠星把瓜蛋举到镜头前，"快看，你们爸爸在苏州呢。"

虞枝野忍不住笑了："它们还好吗？"

"好着呢，就是好像有点想你。"蒲熠星挠着瓜蛋的下巴，"刚才一直在我房间门口叫，估计是在找你。"

两人聊了一会儿，直到蒲熠星那边有人叫他开会，才结束通话。

然后虞枝野陪外公在书房下棋。

书房还是老样子，满墙的书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

"听说你最近上电视了？"外公落下一子，状似随意地问。

虞枝野轻轻点头："一个推理类节目，挺有意思的。"

"和小蒲一起？"外公又问。

"嗯。"虞枝野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他也在。"

外公笑了笑，没再追问。

第二天清晨，虞枝野陪外婆去菜市场。

苏州的老街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宁静，青石板路上洒着细碎的阳光。

他帮外婆提着菜篮子，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街坊邻居的趣事。

邻居们热情的说笑，夸他长得俊，有前途，是个好孩子。

"隔壁王奶奶的孙子今年结婚了，新娘是杭州人。"外婆一边挑选着青菜，一边说，"你什么时候也带个人回来给外婆看看？"

虞枝野轻轻摇头："现在工作太忙，还没考虑这些。"

中午，他接到郭文韬的电话。

"在苏州怎么样？"郭文韬的声音总是温和有礼。

"挺好的，今天天气很暖和。"虞枝野站在院子的回廊下，看着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地上，"你春节回青海吗？

"今年不回去了，在北京过年。"郭文韬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初一下午的票，晚上就能到。"

"那..."郭文韬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改了口，"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后，虞枝野在回廊下坐了很久。阳光暖融融的，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周峻纬发来消息，是一张雪景照片。

[周峻纬]：长春下雪了，苏州呢？

[虞枝野]：今天出太阳了，很暖和。

[周峻纬]：真羡慕。记得多拍点照片给我看看，让我感受一下南方的冬天。

虞枝野举起手机，拍了下院子里的腊梅和假山池塘发过去。

[周峻纬]：太美了！下次一定要去苏州找你玩。

下午，虞枝野去了疗养院。母亲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望着外面的花园出神。他轻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妈，我回来了。"

母亲缓缓转过头，眼神有些茫然。虞枝野的心微微抽痛，他拿起梳子，轻轻为她梳理花白的头发。

"外面腊梅开了，很香。"他轻声说着，"外婆做了您最爱吃的松鼠鳜鱼，我明天给您带一些来。"

母亲依旧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虞枝野继续为她梳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是母亲的病理来源，这是他的错。

如果他没有参加爬山夏令营，父亲就不会为了救他而离开。母亲也不会因此患上躁郁症，最终住进疗养院。

这么多年来，他选择研究躁郁症，不仅是为了学术，更是怀着一点点私心——希望有一天，母亲能够好起来，再抱他一次。

"我最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他继续轻声说着，"他们都很照顾我。有一个叫蒲熠星的，对我很好，就像爸爸对您一样……”

母亲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虞枝野屏住呼吸，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其他反应。

离开疗养院时，夕阳正好。

虞枝野沿着平江路慢慢走着，小桥流水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他在一家老字号的糖果店前停下脚步，买了母亲年轻时最爱吃的松子糖。

手机不停震动。院人群里正热闹地讨论着春节的安排。

[虞枝野]：在苏州买了些特产，初一带给你们。

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唐九洲]：枝野哥最好啦！我要吃松子糖！

[邵明明]：听说苏州的丝绸围巾很漂亮...

[齐思钧]：别听明明的，他就是想坑你。

[邵明明]：枝野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等着你一起过年呢！

[唐九洲]：对啊对啊，没有你的春节不完整！

[齐思钧]：小虞在苏州好好陪家人，回来我们再聚。

虞枝野看着一条条消息，心里暖暖的

虞枝野笑着收起手机，继续沿着河岸漫步。这时，蒲熠星的视频通话来了

"在外面散步？"蒲熠星一眼就看出了他情绪不高

"嗯。"虞枝野把镜头转向河面，"你看，这里的夕阳很美。"

"确实很美。"蒲熠星沉默片刻，"枝野，如果不开心的话，我在这里"

虞枝野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知道你总习惯自我消化，可我想要看到你的所有情绪，好的也好，坏的也好。"蒲熠星的声音很轻，“不要互相打磨”

河面上的夕阳碎成点点金光，虞枝野久久没有说话。

"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去车站接你。"蒲熠星转移了话题

结束通话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虞枝野慢慢走回家，外婆正在门口张望。

"小满回来了。"外婆迎上来，"晚饭准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晚饭后，虞枝野又陪着外公下棋。窗外的月光洒在庭院里，腊梅的香气随风飘进来。

外公落下一子：“你妈妈的事...别太放在心上。她只是生病了，不是不爱你。"

虞枝野轻轻"嗯"了一声，专注地看着棋盘。

睡前，他收到郭文韬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北京夜空的照片。

[郭文韬]：今晚的月亮很圆。

虞枝野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明月，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虞枝野]：苏州的月亮也很圆。

他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夜格外宁静。想到即将到来的新春聚会，想到那些等着他的朋友们，虞枝野的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也许，新的一年，真的会有新的开始。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