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知否之墨兰

她还依稀记得从前在家时主君与小娘软语哄她喝药的场景，主君慈爱，林小娘温柔，看了叫人觉得心里热乎乎的，现在想起来竟也觉得已经很久远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姑娘竟也能面不改色的喝完一大碗苦药汁子了。

见墨兰搁下碗，她递了块巾帕轻道：“大娘子早些睡下吧，大夫也说多睡对身子好，这方子的安眠效果极佳。”

“我睡不着，”墨兰擦了擦嘴角将帕子扔回托盘上，拉住了要收拾东西的芙蓉坐在床沿。

“让她们收拾，你过来咱们说说话儿。”

很快女史们鱼贯而出，掩好了门，只留下主仆二人。

“啪啪——”燃烧的红烛爆了两声，在这静悄悄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出。

想必是药起了效用，墨兰身上也有了力气，倒能自己起身靠在床头。

“从小跟着我长大大的几个人里，现在只有你还陪在我身边了，咱们一起从家里到了这高门宅第，这几年里多亏你一直向着我，事事为我打算，可惜我没用，让你没什么体面可言不说，反倒受了不少委屈。

你一直不愿嫁人，我又没有儿女缘，等我死了，你哪有什么去处？到了如今这情形只有你让我放心不下，我总得为你找条后路才是，我问你，你可有什么想法？”

芙蓉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两行泪珠子从脸上滚下来：“姑娘，千万别说这些丧气话，奴婢哪也不去，就在姑娘身边守着，您还年轻着呢，咱们好好养着，还能养回来的……”

她越说越急抑制不住泪流满面，心里明白，自家姑娘这几年过的艰难，现下恐怕已经快撑不住了，这是要交代后事呢，她就想问这天爷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比起那起子心机深沉的人来说，姑娘这点争强好胜算什么，为什么不对姑娘好点啊。

墨兰无奈地笑了笑，“咱们都知道，哪有那么容易了？快擦了眼泪。”

这丫头真是，关键时候倒憨了，免不得自己为她多打算些。

“芙蓉，梳妆台底下左边柜子里有个匣子，你去把它拿来。”

待红枝雕花匣子被捧回，墨兰伸手接过：“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二人不说相依为命，总归也是个倚靠，你是我身边的心腹，我去后，这府里恐怕容不下你。

盛家那边因为那些积年旧事也不是个好去处，只能让你去我的陪嫁庄子上了，不过你也别怕，我没能留下子嗣，这些嫁妆自然还要抬回盛家，我说想留你在庄子上当个管事娘子，盛家那二位嫂子虽看不惯我，但还不至于这点事情上和我作对。”

一边说着，墨兰从床头的暗格里摸出一把黄铜钥匙开锁，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和满满的金玉，先拿出那张纸来递给她：

“你的身契一定自己藏好，早日去官府消了奴籍，若真不能留在庄子上，日后去旁处谋个差事，主家也不敢随意打杀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