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过去·上

草薙哥。

草薙出云多多良，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草薙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听到草薙的声音，十束多多良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宁。

十束多多良呼……呼……

十束多多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里涌动着猩红的血沫，听声音就可以知道，他很痛苦。

十束多多良草……草薙哥……

虽然十分的痛苦，但是十束多多良依然强笑着开口说话，然而只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就骤然停住，手机也从手中掉落，摔在地上。

草薙出云……喂？十束？发生什么事了？！铃樱呢？喂！！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动静，心中涌现出不祥的预感，草薙出云的声音明显急切了起来。

草薙出云可恶！

八田美咲草薙哥，出什么事了？

草薙出云八田，去叫人！多多良和铃樱他们出事了！

八田美咲唉？！

不管电话那头在干什么，十束多多良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黑色的夜空。

十束多多良明明都已经这种时候了，我居然还能想这种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薄情吧。

十束多多良注视着夜空，他的眼神很平静，既没有即将死去的恐惧悲伤，也没有面对死亡的绝望。

　　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大家在一起的时光……

　　吠舞罗的大家，以及，王。

　　临近死亡的这一刻，十束多多良的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样，回想着自己短短的一生。

　　客观看来，十束多多良的成长经历并不怎么幸福。

　　他不记得自己亲生父母的长相。他们似乎在十束多多良三岁时便叮嘱他“要在这里呆着哦”然后将他丢弃在了公园里。

　　那时他虽然被第一对向他打招呼的没孩子的夫妇领养了，但丈夫这边却是个无药可救的赌徒，妻子最终因为嫌弃他而离家出走。那时候，她没有将十束多多良一块带走，而是把他和没用的养父一起抛弃了。

　　知道这些事之后，大部分人都会露出非常过意不去的表情。

　　但是他们错了。

　　十束多多良对于自己似乎被亲生父母抛弃一事并没抱有特别的感想。他并不恨抛弃自己的父母，也没有特别想见他们。

　　这不是因为看破红尘，他只是感慨人生真是多姿多彩，极其自然地接受了这种状况。

　　这只是成长中的一点小麻烦，还不到感觉不幸的程度，对十束多多良来说这个世界还充满了许多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对什么都有兴趣的十束多多良，对于那些不花钱的游戏知道得比谁都多。他用家里那支破烂般的口琴能吹出各种曲子，也很擅长捉独角仙。家里虽然只有四个半榻榻米大，但秘密基地却有一个根据地和三所别庄。他热衷于用一个球能展开的各种游戏，并和附近的孩子们一起来回跑着玩。

　　好赌成性的养父虽然作为丈夫和父亲确实无用，但如果把他当成一个损友到还不错。有时，他会悄然离家一连几个星期不回来，每到这个时候十束多多良总会很理解地想到：“他又被旅行的风给诱走了。”

　　然后当养父回来时，他会给十束多多良带些便宜的礼物，然后仿佛在赎罪一样带他去玩。目的地大多是附近的山。登山成了小时候的十束多多良最大的乐趣。

　　因为实在没钱，他们常常被断电断煤气。一度还曾被停过水，甚至连全部生活设施都被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