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些不自在,但白祐也并非拒绝,垂头浅饮了一杯酒。
李忆辰和白祐共坐于殿正中,众臣则根据官品分坐两侧。
白祐也趁此机会,以这种独特的视角观察文武百官。
却不心,与右侧首位的那人目光交接。
此人绝非寻常官员,一身玄色银鹊长袍,又绣了几朵金花为饰;一顶银雀冠,一把折扇,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案上的金杯。
不过面色略带几分憔悴,一双明眸却暗含凉凉威风,又一勾嘴角,带着几分讥讽之意。
白祐震了震,回过神时,便见那人早已起身,冲李忆辰行了个礼,又招呼诗人道:“嘉靖王崔朔筼恭祝陛下,福寿延长,特来朝见。”
每年宫猎之后都有庆宴,于各地的封王都需到君王面前朝见。
“崔朔筼…….”白祐喃喃,努力回忆着,这位王侯并不常来京城,这印象也早便模糊了。
“爱卿有心了,免礼……”李忆辰自是客套了几句,又回眸瞧了瞧白祐,压低声介绍道,“这便是先帝在时立下大功,成为第一位异姓
王的崔朔筼,每年也就此时会来京都,过个三五日便会回江南封地,先生只需认得便好。嘉靖王平日也不喜与人交情,先生不太有机会同他打交道的。”
白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
乐声又起,又观郇鄀与司马穆共坐在左侧二、三两个位子上。
郇鄀笑着,应是饮了不少酒,颊上微微泛红,“哎,七郎,你说,白先生与陛下般配么?”
司马穆无奈地伸手欲夺过他手中的酒杯,“陛下的事,我等不应过问。你喝多了,别再喝了。”
郇鄀自是没让他成功,一把缩回手,咧嘴又是一笑,“七郎,我才没喝醉.……”
“不是说好了,在外面不准叫七郎。”司马穆也是拿他没办法,又不能真的出手,只得扶住郇鄀,防止他从椅子上跌下来。
“什么嘛。”郇鄀打了个酒隔,干脆贴在司马穆身上。
一旁的白祐显然酒量也好不到哪儿去,小脸通红。
都是因为发现没什么事干,就一直喝酒,结果.……
不过好在白祐醉酒话不多,只是坐在那几发愣。
李忆辰把手放在白祐面前晃了晃:“白先生?白先生?”
白祐看了他一眼,叭唧叭唧嘴,无动于衷。
“白先生,这是唱醉了?”李忆辰有几分迷惑,凑上前,一股酒味儿就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又对众臣道,“从爱卿自便,朕乏了。”
言罢,便在众人惊愕地目光之中,一把抱起
白祐,走出殿去。
司马穆自是趁机抱起了郇鄀,“郇鄀,我们四去。”
“好呀,七郎,我要去你家……”
郇鄀喃喃着伸手戳了戳司马穆的脸。
外头已是漆黑一片,光顺着发梢而下,映在颊上。
李忆辰淡淡一笑,“先生,还真轻呀!”
白祐则忽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脸颊也贴上了他的胸口。
分明可以感受到,那心跳的加快.……
“先生喝醉之后,就会喜欢投怀送抱吗?”李忆辰用挑退的语气道。
白祐竟摇了摇头,睁开双眼,注视着李忆辰,“九殿下.……”
“先生?”李忆辰又迷惑住了,脚步却未停,“先生,我们马上就到了。”
“只喜欢九殿下.…….”
白祐忽地又开口道,只是比先前的更清晰几分。
“九殿下?”李忆辰愣在一处,未登基前,他便是九殿下,已经三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嗯,最喜欢九殿下了。”白祐竟一把捧往李忆辰的脸,忽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着实让李忆辰一惊。
清风伴月,映下双人影,初春之景添色不少。暗处,一人倒退一步,却一脚踏空,险些向后直直摔去,却被另一人扶住肩头,“你也喝醉
了吗,嘉靖王殿下?”
寒气逼人的声音略过耳廓,崔朔筼缓缓回眸,一笑,“阿卺竟会来接我?”
李卺冷笑着一把推开他,扭过脸去,“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让嘉靖王这般目不睛。”
“难得来一次京城,这不得好好探望新帝?”崔朔筼拍了拍李卺的肩膀,“可是阿卺,皇宫很危险,可别让我白救了你一回..……”
“那个白祐,你可知道低细?”李卺忽地问道。
“哦?”崔朔筼又上前一步,笑道,他,也算你一个故友吧。这小子,还真命大,不过,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