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张府。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夜晚的风有些微涩。
吹动着枝条翻飞,沙沙作响。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无比柔软的大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眼睛所能接触到的。
全部都罩上这个柔软的网,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让人沉溺。
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房间内——
暖黄色的电灯悬挂在头顶照亮了整个房间,隐隐传出孩童隐忍的呜咽声。
承欢拿着针线,眼神专注。
纤长的睫羽缓慢的轻眨着,一双丹凤眸剔透如冰,看着那双眸子只觉得无比的安心,即使隔着口罩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屏息静气。
她的手动了动作轻柔而有力温柔而果断,仿佛微风吹过伤口酥酥麻麻的。
针尖穿过皮肉,伤口迅速被缝合。
她的动作停了,眼睛里满是完成一件重要大事之后的轻松,不由得会心一笑。
“铛——!”
承欢拿起剪刀将缝线剪断,银针扔进一旁的铜盆里,剪刀落在方盘中。
银针上的血迹被铜盆中的水化开,滴滴鲜血像花一般缓缓的散开泛起丝丝涟漪。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弥漫开来。
承欢手里打下最后一个结,把伤口包扎完,洁白的绷带上沾着些许鲜红的血污,男孩年纪尚小,双眼紧闭咬着唇忍着疼痛。
直到手臂上的阵痛褪去才试探的睁开眼,承欢微微笑了笑,轻轻揉了揉男孩的头。
安慰道 “真勇敢。”
男孩羞涩的笑了笑,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捏住承欢的衣角,带着些小心翼翼道。
“姐姐,我的手还能好吗?我还能打枪、上战场吗?我会不会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
男孩的眼里带着些希翼。
承欢的心有些痛,摘下口罩温柔的对着男孩笑了一下,轻声安慰着男孩。
“不会,一切都会好的,有我在。”
男孩认真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孺慕和那只有对着张启山才有的信任。
承欢长舒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涩人的晚风驱散了几分疲乏,连续高强度的集中注意力,一放松只觉得困的不行。
曲承欢拍了拍脸颊,清醒了几分,看了看身上的血污,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
走到偏殿换了一件窄袖交领襦裙,外面套了一个白色绒花的斗篷,擦了擦脸感觉精神了几分之后才朝着二楼张启山的书房走去。
屋内开着台灯,桌上放着托盘,托盘上躺着张启山从哨子棺里摸出来的东西。
已经清洗干净了。
是一块黑色的动物甲片,上面有些奇怪的花纹,张启山正盯着它发呆。
皱着眉,似是在忧心什么。
“启山。”曲承欢抬步走了进去。
“承欢。”张启山闻声抬起头,眼里的冷冽散了些,放下那个甲骨片走了过去。
“那个亲兵怎么样?”
承欢坐在沙发上,轻轻叹息了一下。
“那孩子断臂时间不久,我已经给他接回去了,手臂暂时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好好将养,但手臂的灵活度定是不比以前。”
张启山点点头,这些都是小事要是因为他让那亲兵白白失了手臂,他也难辞其咎。
承欢主动问道。
“那甲骨片有线索了吗?”
张启山摇了摇头 “没有,棺椁也还没打开,怕是得等老八醒了,让他看看。”
“齐恒心细,让他看看也好。”
张日山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恭敬道。
“佛爷,小姐。”
“怎么了?”张启山问道。
“红袖姑娘来了,说是二爷那有个外乡人不懂事,送了个白虎台,二爷今夜要登台,请小姐过去帮忙看看能不能帮忙出出主意。”
承欢脸色微微变了。
白虎台?今夜就登台,那想必破台肯定是来不及了,此事可大可小,她是要过去看看。
只是……
曲承欢的目光落在外面还在切割的哨子棺上,微微咬了咬唇,有些纠结。
“去吧。”张启山突然笑了。
“若是有事我差人去梨园找你就是了,老八还没醒,这棺椁也还要一时半刻的。”
“这甲骨片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承欢慎重的点了点头。
“也好,那我去瞧一眼。”
张启山点点头,曲承欢转身走出书房和红袖一起去了梨园,曲承欢前脚刚走后脚齐铁嘴也醒了,张启山随手将甲骨片递给齐铁嘴道。
“睡醒了就过来帮我掌掌眼,看看这甲骨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齐铁嘴接过甲骨片嘟囔道。
“佛爷您的眼力九门冠绝,我给你掌眼不是给人笑话吗?”
“漂亮话说的再多,我看不出来还是看不出来,少说这不管用的破词。”
张启山起身走到窗前,下面帷帐围起,亲兵在开棺,气割的火焰不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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