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引火烧身，殃及池鱼

　　“白兄，东西可是你盗走的，你怎么能赖我师父偏心呢？”

　　“就是偏心眼子。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去盗那包黑子的三宝，还不是因为你，若非你偏要叫御猫，我干嘛路途遥遥非要找你麻烦，我吃饱了闲的吗。”

　　“你……你，真是不讲道理，我不与你争辩。”一时语塞，竟也生不出话来反驳，展昭闷闷的看着白玉堂，有些气恼。

　　“事实如此，你辩无可辩。不和你说了，我得煎药去。”

　　根本不管他人是否不悦，反正自己心情大好，白玉堂扬起嘴角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撇撇嘴，心里仍旧不畅快：“你盗三宝关我什么事啊？我封御猫又关你什么事？明明是你来找我麻烦，为什么还变成我的不是？”展昭不禁气馁，暗骂自己嘴拙，明明就不关自己的事，怎么关键时候就争辩不过他呢。

　　躺的太久，久到身子都有些僵硬酸痛，展昭准备起身出去活络筋骨。艰难的从床上坐起，又慢慢撑着身子下地，穿好鞋袜，简单的披了件薄衫不至于太失礼，才晃悠悠的来到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杨戬这几日都在华山指导刘彦昌修炼，终究是有学问的，比上有所欠缺，比下却不至于太过差劲，除却沉香乃仙凡之子，半神之身，修炼比一般人精进快速外，杨戬也不敢保证依沉香活泼浮躁的少年性子，修炼起来会比刘彦昌有悟性。

　　一百年的时间，刘彦昌以凡人之躯修炼长生术，能从窥得门路到小有所成，再到如今隐约已有大成之境，杨戬还是比较欣慰的，最起码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不至于同初识一般瞧不上眼，语气也软了不少。

　　告别妹妹妹夫，杨戬带着哮天犬回到陷空岛。只见那身着华服之人携同其他人还在搜寻遗失之物，心生不忍，于是便打发哮天犬落下云头帮忙寻找，自己则往琳琅阁而去。

　　哮天犬来到白玉堂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要帮忙吗？”

　　“废什么话，要帮忙就帮，不帮忙哪儿凉快就呆哪儿去，别妨碍爷找东西。”白玉堂不耐道。

　　这人的嘴真欠，这是哮天犬对白玉堂的第一印象，不教训他一顿，哮天犬都觉得对不起这不识好歹的人。

　　变回原身，哮天犬故意跳到白玉堂背上，两只脏兮兮的前腿不管不顾的踩踏着他那白净的华服，嘴里还不停念叨：“踩你……除了我主人，谁都不能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貌似还不够解气，哮天犬又用力往白玉堂肩上跳去，利用双腿用力蹬他的脸颊。

　　白玉堂被他的举动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哮天犬已经跳到地上，得意的冲他“哈哈”大笑：“你若是再用这个口吻跟我说话，看我不咬断你的脖子。”

　　“你又不是狗。”白玉堂得意笑道，就连哮天犬在他身上作乱也没记在心上。

　　哮天犬最恨别人说他不是狗，便生气道：“谁说我不是狗，我就是主人的一条狗，你都没抬头看到，怎么能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抬头，眼前哪有什么人，明明只有一条细腰犬，白玉堂暗自咂舌，不由得伸出手，用手指试探的戳了戳哮天犬身上的皮毛：“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不是我是谁。”

　　心里已有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刚才说要帮我的忙是吗？”

　　得到哮天犬回应，白玉堂兴奋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哮天犬，捏着下巴打听道：“你不会就是杨戬身边的哮天犬吧？”

　　哮天犬嗖的一下，恢复人身，高傲的昂起头：“你要是再敢直呼主人名讳，你看我不把你的头打进肚子里。”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利用一下，白玉堂也不介意卑躬屈膝一回：“我叫他真君老爷总行了吧。他派你来是不是来帮我找判官笔的？”

　　眼见着哮天犬不想搭理自己，白玉堂即刻转变语气，讨好道：“犬王…神犬…”

　　半晌见哮天犬不为所动，白玉堂只好用出他的杀手锏，朝哮天犬撒娇道：“帮帮我，好不好。哮天犬叔叔……”灵机一动，又道：“哮天犬叔叔帮我找找判官笔吧，我请你吃秘制羊腿，烤羊腿，脆皮烤猪……”

　　悄悄咽下口水，哮天犬不以为然，还是不想如她所愿，摇摇头，转身要走。

　　比自己还难缠，白玉堂难得翻个白眼，败下阵来：“我，我请你吃很多回总行了吧。”

　　奈住嘴馋，哮天犬故作为难道：“要不是我主人要我帮你，你说什么好听的我都不会理你的。”

　　哮天犬终究不是人，掩饰得再好也还是被识破，不过好在白玉堂并不想揭了他的短，不由好笑，但还是讨好道：“是是是，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赶紧帮我找找，哮天犬叔叔。”

　　“天地无极，万里追踪……”运起法决，陆地上的气味便无所遁形，不消片刻，判官笔便被找到。

　　指点完白玉堂具体位置，哮天犬提醒他不要忘了好吃的，这才循着气息奔杨戬而去。

　　脉息日趋稳定，为展昭把过脉象，拂袖化出茶具，雅致的茶具如同杨戬此人优雅的神态，一举手一投足皆充满韵味。

　　“师父，你是说整个松江府都出现鼠疫？府衙的人都出动了，圣上还派了御医？”心下担忧，让展昭眉头紧皱：“那，那他们有没有被传染，我要去看看。”

　　猛地站起身就想去屋内取了巨阙赶去与众人汇集，可他高估了自己此时的体力，撑着石桌还没站稳，整个人就摇摇欲坠，差点栽倒。

　　杨戬愠怒，用法力托住展昭欲倒的身子，瞪了他一眼：“逞什么强？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状况，站都还不能站稳，去给他们添乱吗？还是你觉得我很得闲？”

　　师父突然生气，展昭懵了一闪，举止有些无措，微微低下头掩去心中委屈，解释道：“我只是有些慌了神，他们大部分都不会武，宫中的御医也有些年迈，我，我……”

　　“再等等不可以等吗？还是你认为我会让他们出事？”

　　“不，不是，都不是……”隐约的害怕一闪而逝，强大的威压，压得展昭有些喘不过气来，就算是父亲震怒，也从未给过展昭心悸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杨戬，真诚的剖白：“我只是想确定他们平安无事，若不是因为我，百姓们也不必受这无妄之灾。”

　　展昭的情态杨戬看在心里，见他面对自己的威压不但不退缩，还能心智坚定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强硬的语气也不由得微微软了下来：“师父答应过你的事不会食言，百姓不单是人间的百姓，他们也是三界的百姓啊，我怎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