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肉包案

　　展昭失踪那一日下午，城南王爷赵煜及盐铁司使罗希尧胞弟罗希烁，一个闲散王爷无事可做，一个官拜三品侍卫统领无心做事，得了赵祯应允便纷纷来到开封府衙叨扰。

　　与其说是叨扰，不如说是督促。一个郡马爷、一个盐铁司使，伸伸手指就能压死一片人的大官莫名死了，包拯自然是压力不小，何况他二人清正廉洁，尚未发现污点，又死得蹊跷，很难不让人感到惋惜。

　　好在今晨，杨戬特意来到府衙提点过包拯，这时包拯才不至于被二人逼得太急，他言辞淡然道：“王爷、罗统领，郡马爷及计相之事，包拯也感到异常痛惜。包拯已经请了高人前来助力，夜间便会有消息，若是您二位不嫌开封府寒酸，就留在府中用餐如何？”

　　“素闻开封府清简，本王也想开开眼界。罗统领意下如何？”赵煜道。

　　“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听从王爷安排。”罗希烁道。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外出查案走访民众的四大侍卫及几个衙役都已回府，皆已用过晚饭，却迟迟未见展昭归来，心下虽然忧心，但是几人还是把查到的消息禀告包拯，几人便直接在后厨讨论起来。

　　王朝道：“大人，已打听到那恶霸家址，其人家住归邙山苗圃寨，只可惜我跟马汉赶到那处时，寨子已经破落，内里空无一人，整个山寨中只余几具已经腐败的尸首和一张画像。只是陈尸多日，已经看不出是怎么死的了。”

　　马汉道：“是的，大人。我们向附近的乡民打听，他们俱是谈虎色变，但是听闻寨子中人已经身死，他们又一个个拍案叫好，看来那附近没少被山寨荼毒。

　　包拯暗暗心惊，距那凌秋月报案不过才过去一日之久，凶手难道早已算到迟早开封府都会插手查案，所以早早的就把山寨屠戮干净？

　　他沉思道：“尸首虽然腐败，但是依你二人看来，那几具尸体可由中毒迹象？”

　　王朝道：“尸身乃正常腐败，聚集了许多苍蝇蚊子还有蛆虫，露出的尸骨也呈现正常白色，并无中毒迹象。”

　　包拯道：“画像拿给我瞧瞧。”

　　闻言，马汉便从袖口中取出画像呈于包拯查看。

　　包拯审视了一番便又把画像交还给马汉：“马汉，明日你把画像拿去给街坊辨认，若那恶霸真是画中其一，那恶霸估计已经身陨。张龙、赵虎，你二人可有打探出什么消息？”

　　张龙道：“回禀大人，粮油铺的薛掌柜其人根据他店里的小斯及其街坊叙述，他在这一年中，只有陪伴其夫人去金龙寺里祭拜过，寺里的方丈大师及几个小弥陀已经证实，其他并无可疑之处。且，那凌秋月除了常在此处购买粮油外，并未到过此处，”

　　赵虎道：“大人，肉摊贾老板经常在一个猪贩子手中买活猪在家中宰杀买卖，且他一年四季都有出摊，未有间断，但是根据街坊邻居供述，那凌秋月每月都会到摊子上买上一斤肉打牙祭，就连那包子铺荀老板之前一直都在他的摊上买肉做包子，但是为何近一年时间购买得少了，他们与贾老板一样无从知晓。”！

　　包拯道：“照如此说来，就差包子铺，就是不知展护卫何时归来，这都出去一整日了，还不见归来，也不知道他那边进展如何。”

　　王朝道：“大人，想必展护卫还在盯梢，迟些，我去寻他一寻。”

　　包拯道：“也好，那孩子从来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要是没人盯着，许是连饭都没有吃。”

　　公孙策道：“学生去把饭菜放入锅中温着，等展护卫回来再端去给他。”

　　包拯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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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正交流着案情，不知不觉就已到宵禁时间，本未曾言语的赵煜打断道：“包拯，此时夜已深，我们的那桩案子可是有眉目了？”

　　罗希烁附言道：“对啊包大人，既然有高人相助，应该能够手到擒来吧？”

　　包拯道：“二位稍安勿躁，再多待片刻。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你四人前去请城东药铺的方老板，城东镖局少东家尤浒及其他被害者家属前来开封府。”

　　四大侍卫听令道：“是，大人。王爷，罗统领属下告退。”

　　大约半个时辰后，开封府公堂上又多了四五位受害者家属以及一位受害者。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开封府那么晚了把人叫过来做什么，况且白天也可以升堂问案的，何须这夜半三更的把人大老远叫来。

　　见这几人不解，包拯解释道：“这么晚请大家过来，主要是因为那行凶之人只能夜间审理。”

　　此时，杨戬及沉香也现身来到开封府衙。只见高坐正堂桌案前的包拯即刻起身走到杨戬面前躬身恭敬道：“包拯见过真君。想必身旁这位就是沉香小友了，不错不错，越发的有你舅舅之风。”

　　沉香露出些许得意：“多谢星君夸赞。”

　　“沉香～”杨戬严肃道。

　　沉香调皮吐吐舌，乖巧的站立一旁，眼神若有似无的瞟着杨戬，娇声道：“舅舅～”

　　杨戬无视沉香有意的撒娇，郑声道：“还不赶紧设下禁制，一会儿银甲阴差就要押着那色鬼现身了。”

　　沉香忙收敛孩子心性，恢复正经做派，口中轻念口诀，手中结印。不过眨眼功夫，开封府衙周围便被一股莹白光波笼罩，众人看在眼中不经咋舌，眼中则随之泛起惊喜羡慕的眼光。

　　赵煜率先反应，他迎上前打量着舅甥俩，投出赞许目光。道：“二位应该就是包拯口中的世外高人了。不知二位能否告知姓名，若是案情能够破获，本王定要好好感谢二位。”

　　“区区名姓不足挂齿，赏善罚恶不过是本君手到擒来的能，只要尔等不行伤天害理之事，本君自当照拂一二。”杨戬悠悠道。虽见着城南王在听到‘本君’二字时露出那转瞬而逝的些微惊诧及微怒的表情时，杨戬古井不波，并不在意。

　　只是转头吩咐沉香：“沉香，你去趟地府地藏王处，让他帮忙带出枉死城内几个被这恶鬼所害，提前结束生命的亡魂来到开封府。”

　　“是，舅舅，沉香去去就来。”

　　“银甲阴差现出身来，你们去牢房把色鬼给本君带到堂上来。”

　　“遵命真君大人。”

　　听到这短短的简单的几句对白，场上众人似乎已经明白包拯为何需要求助世外高人而不是一味地倚靠府中侍卫衙役，只是这个小小的震颤已经足够让他们难以置信，他们竟然在开封府衙见到了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