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的感叹了一下背包的问题。
但也没有办法放着手上这些图纸不管。
一旦腾不出手来，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反应速度会明显降低。
于是他整了一个骚操作。
他拉开自己的裤带，然后将图纸一把塞进了裤裆里。
“啊~”
长发少年的表情有点销魂。
天气不算冷，但图纸有点凉。
呃，还……还有点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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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快找到制作背包的材料。
黎明开始在屋顶上快速奔跑。
以他的弹跳能力，可以十分轻松的在各个楼的楼顶跳来跳去。
所以此刻的正在向中心大厦前进的黎明已经几乎完全展现出了无愧于敏捷10点的速度。
原本扎好的马尾，因为其主人的超高速度，而在迎面而来的狂风中中散开。
在狂风中疾驰的，白衣黑发的少年，身上穿的那身类似于长褂的病号服下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楞是在这科技侧的末日世界穿出了一股仙侠风。
从空中穿梭过荒芜的城市，黎明的心中产生了一股别样的感觉。
这不是他曾经旅行过的任何一个城市可以相比的。
那些城市或是无比繁华，檐下却藏着阴影，或是无比质朴，阴影与光明合在了一起，或是无比混乱，不接受光明存在。
但从未有任何一座正常城市像是此刻所见到的。
黎明有些愕然的发现，他什么都看不到。
没错，什么都没有，光明还是阴影，都没有。
他只在一种情况下见到过这样的光景。
那是一次寒假。
黎明前往北俄国旅游。
那次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突然感觉普通的城市旅游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
又突然想起，在网络上曾经看到有up主做的，关于某个北俄地区特色地点的视频。
于是他在那个地方旁边的一个小镇上雇佣了一个向导，打算前往那个本不应该再有人去的地方。
和笔者所在的位面历史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的名叫切尔诺的核电站据说损坏的更加严重。
在经过了较长时间的沉淀之后，网上有人透露出来一些也许是内部消息的消息。
据他所言，切尔诺核电站当时确实是出现了一些技术失误，从而导致核原料泄漏。
这一段黎明完全不信，核电站都消失了，怎么去判断他是否出现了什么微小的技术失误？
但后面说的话却让他感兴趣起来。
“但如果只是一些核燃料泄露也就罢了，在国家力量的压制下，微量核燃料导致的核辐射算不得什么。”
“但好巧不巧的发生了意外。”
“众所周知的核电站发电的原理是通过核裂变产生巨大能量。”
“而在那一天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导致那些泄露出来的核燃料在刚刚通过裂隙的时候，极其离奇的且莫名其妙的瞬间完成了裂变反应。
但更要命的是那泄露出来的一小部分燃料在完成裂变反应的同时，更加离奇的直接和容器内未泄露出来的燃料发生了链式反应。”
黎明的大学专业学的不是理科，也完全没有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知道核反应在核原料没有泄露的情况下，是一种极其稳定的反应。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元素性质相对怠惰的铀，几乎不会被外力影响到原子形态。
故事说的是很离奇，网上绝大多数人差不多也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
黎明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他的心中却并没有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
毕竟没有人知道核电站内部发生了什么，知道的都死绝了。
甚至连卫星都因为核电站附近地区庞大的辐射与能量宣泄，使得超远程拍摄能力受到了强大的干扰，导致完全无法观测到那个区域的具体情况。
但最后从结果上来看，切尔诺核电站直接从地图上消失了，连带着半个普里皮亚地区都笼罩在恐怖的辐射之中。
这种威力甚至高过了正常当量的核弹。
黎明一直觉得。
在寻常的事故中必然会有不寻常的情况发生。
一定有着什么隐秘消失在了核爆的光芒中，无法被后人所知晓。
到如今，在如此的时间下，辐射量级已经低到无法被观测了，但它所造成的影响却依旧根植在所有普利皮亚人的心中。
黎明通过那位向导的引见，拜访到了一位当日的目击者。
这是一位满头白发，双目几乎失明的老人，此时正坐在一张盖着白布的椅子上，身上宽大的衣服掩盖了除了脸部以外的所有皮肤。
他的小屋子在林子边上。
这个世界的同声翻译装置很早的就被发明了出来，与电影《流浪地球》里的，在外形上差不多。所以黎明与这位老人的沟通完全没有问题。
“我当时是个护林员。”那位老人如此说。
“在那个鬼东西爆炸的时候，哦不，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个是爆炸，呃，反正怎么说呢，当时到了我值班的时间，所以我就盯着那东西在看。”
老人的手掌抬起来，摸向了自己的眼睛。
“这双眼睛啊，唉，当时就是倒霉，在那个时候看到那玩意以后差不多就这个样子了。”
黎明相当有耐心，他饶有兴致的等待着老人的下文。
老人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总之就是一阵白光，亮的吓人的白光。在那阵白光之中，我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白了，眼睛那叫一个又酸又涨，这种……呃，我只有在小时候差点面朝下跌进火盆之中的时候才会有类似的感觉。然后……呃……又是一阵，嗯……无法描述的声音，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说话。”
黎明开始有点怀疑是类似于太阳风暴的东西，但是强度这么离谱的话也不像。
“好痛啊，当时真的好痛啊，但那个时候还年轻咧，心里就是有一股劲儿，愣着都想要看看那个到底是什么，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啊。”
老人嘟囔了两句，逐渐胡言乱语起来。
“那个？”黎明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带黎明来的那个向导，此时正站在旁边，不住地向黎明打眼色。
示意有话快问，老人家清醒的时间不多。
黎明看懂了这个眼神，连忙问：“所以您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
老人神经质的胡言乱语陡然停下来。
那双因为失明而有些白翳的眼睛，竟然好像突然能看到似的，紧紧的盯着黎明。
“啧。”即使是黎明这样的楞货也被瞪得有些发毛。
站在旁边的向导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个老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再是像刚才那样沙哑而低沉。
而是变得尖锐而高亢。
那声音中的狂热，让黎明感觉自己正坐在一个狂信徒的面前。
“我所看到的？对，对，我确实，确实看到了！你能想象到吗？啊？天空裂开了！天空的那一边有东西！它在注视这个世界！我看见了它！我看见它了！”
老人开始手舞足蹈，并且想要站起来，但是失败了。
黎明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老人坐的椅子是一张轮椅，因为被一张白布覆盖了，看不真切。
向导这个时候已经躲到黎明的身后了，此时正在不断低声咒骂着：“疯子！疯子！就不该来见这个老混蛋的，他会让所有人都疯掉的，他应该下地狱！”
黎明当时的状态是有点惊讶的，对，只是有点惊讶。
见识过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使他能够快速的接受任何外在的陌生信息，并理智思考。
无视了面前老人的无能狂怒，与身后向导的不断碎碎念，他皱起了眉头，开始挠下巴。
这个描述听上去很熟悉。
非常熟悉。
似乎他曾经接触过，并且还参与过。
无数信息碎片如风暴般的在他大脑内旋转着。
然后卡顿了一下。
接着他悚然一惊。
克苏鲁！
在明白这一点之后，他仿佛听到一阵骰子翻滚旋转的声音。
啊，要过一个san_check。
他面无表情的想着。
意识中的似乎永远都在无规律旋转的信息碎片风暴却是突然动了起来，拼接组合，化作一只仿佛覆盖着钢铁盔甲的大手，一把攥住了那还在脑海中旋转的骰子。
并狠狠捏碎。
“卡啦”
于是一切都清静了。
面前原本正在大吵大闹的疯狂老人，突然停了下来，仿佛卡壳了的录像带。
身后原本正在碎碎念的向导，也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变得茫然，似乎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碎碎念。
黎明长呼了一口气。
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受到一种恐怖的恶寒。
仿佛在无比遥远的地方，有什么恐怖而恶心的东西正将目光扫向这里。
黎明暗叫一声不妙。
刚想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反应。
他脑海中那有一只碎片化成的，刚刚捏碎了几只骰子的覆盖着钢铁盔甲的大手轻轻一抖。
大手上的钢铁盔甲一片片脱落。
再次化为了狂乱的意识碎片风暴。
将黎明的意识体牢牢的护在其中。
在风暴形成的下一刻，那道让黎明感到恶寒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但遗憾的是它并没有发现什么。
但他看见让他极为讨厌的东西。
于是他的目光迅速的撤走了，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甚至在意识碎片风暴保护中的黎明还听到了一个，似乎是由无数声线揉杂出来的，让黎明有点犯恶心的声音正在越来越远。
“原人族的老东西居然还有活着的，真是倒胃口……”
那恶寒的感觉逐渐退去了，黎明这才放松下来，刚才紧张的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道目光完全撤走之后，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脑中的那些刚刚从大手形状散开的信息碎片，与那些被捏碎的骰子碎片组合，构成了一些类似启示的东西。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豪迈声音，仿佛是从遥远时空之后的战场而来，带着杀伐与铁血的意味。
“在面对未知的恐惧时，一切的，由我们亲手所创造出来的已知，都是我们最有力的武器！
我们人类在短短数千年间就创造了这个如此辉煌的文明。
我们的祖先在无尽的黑暗与未知中用血火与钢铁，牺牲无数才开辟出了我族如今的生存空间。
光明无用！！！
唯有能够握在手里的火与钢，才是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倚仗！！
我们拥有我们自己的骄傲！不容任何冒犯与轻视的骄傲！
那是我们亲手创造的！令人骄傲的的文明！
我们拥有我们自己的荣耀！不容任何亵渎与诋毁的荣耀！
那是我们亲身对抗的！令人荣耀的战果！！！
我们拥有我们自己的力量！不容任何抵御与对抗的力量！！！
那是我们亲手铸就的！融入了我族所有先驱血液的！钢铁与烈焰的力量！！！
无关任何个人，群体，乃至国家！
我们，是人类！！！
我们，是人族！！！”
“人族万载！！！！！”
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千万人一同的咆哮。
……
接受完所有的启示。
黎明感觉眼睛有些热了。
仰起头，双眼微闭。
试图不让里面藏着的东西流出来。
起身，转头。
不再管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人，拉着还有些呆愣的向导向大门口走去。
他已经猜测出老人的问题了，不只是这个老人，甚至是这一座老人所居住的，看上去一片祥和的小村庄也有问题。
如果猜测没有失误，这里绝不是可以久留之地。
得要快些结束此次行程。
他这么想着。
左脚刚踩过门槛。
身后老人已经恢复了平静的低沉声音传了过来，甚至显得有些温和。
“你如果要去那个地方的话，这么莽撞是进不去的。军队早就卡死了那里。”
黎明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朝自己丢了过来。
因为左手拉着向导腾不出空来，面朝大门的黎明向右侧半转身，右手探出矮身一捞。
稳稳的接住了那个飞过来的……呃，卡片？
“这是我的护林员证件。”
黎明转头看过去。
老人已经收回了丢出卡片的手，看来他把这张东西看的很重要才会一直放在身上。
但是正紧盯着老人的黎明瞳孔却是一缩。
在老人的那只手缩回袖子里之前，黎明极为优秀的视力，让他看到了那只手的模样。
那是焦黑的颜色，同时伴写的可怖的畸变。
指骨长的吓人，手掌萎缩的几乎看不见，指尖的皮肤与指甲消失了，狰狞的指骨尖端凸出来，甚至还带着锋利的倒钩。
如同是某种凶残猎食动物的手爪。
“去找现在的护林员，他认得这个。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过去的，呵，那小鬼人还不错，他会带你们进去的。”老人温和却沙哑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黎明向老人道谢，拉着已经有些清醒过来的、正用一种复杂眼神看着老人的向导，向门外走去。
老人长叹一声，声音中有些解脱与释然。
他朝着传来脚步声的大门方向，对着黎明，微微挺直了腰杆，双手抬起，交叉于胸前，双掌虚握，垂下头颅。
深深一礼。
他那干瘪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带着一丝颤抖，以一种奇怪的语言，轻轻的，低声的吟唱着：【Thank ymg'， gnaiigof'n ot shuggoth. Ahornah fm'latghor ng steel ymg' nnn syha'h'.】（感谢你，人之子，愿火与钢永远护佑你前行。）
黎明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前行。
他没有在转头去看那老人。
在他脚步停顿的那一瞬间，他敏锐的听力已经察觉到老人在说完那一句话以后，那属于生命的微弱呼吸已经消失了。
他死了。
也是在他说完那一句话的同时，黎明感到自己心脏突然极其有力的搏动了一下，脑海中的意识碎片风暴也停顿了一下，等再次旋转起来时，那些意识碎片互相摩擦碰撞，竟是产生了金属摩擦时会产生的金铁交鸣之声与些许火星。
察觉到了这些变化。
黎明那在老人发疯后便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
双眼眯起，脸上又挂上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最后还是作为一个人而死的。
就很好。
他松开了抓住向导的左手。
把右手的护林员证揣进怀里。
再把双手插进裤兜。
一步三晃地向村子里走去。
嘴里还哼着些小曲。
一头黑发在晚风中飘扬。
“走吧，去找找看那个护林员。”
他笑着。
看上去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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