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愿意

“少商，你且别怕，你若愿意我自然是欢喜，你若不愿我也不会怪你。”柔嘉语气更柔和几分，倒像是老母亲在柔声哄女儿。

“阿柔，我和将军归家不久，嫋嫋这孩子尚且缺乏管教，文不成武不就，又心性顽劣，此时议亲还不是时候…”萧元漪也没想到柔嘉这样直白，拦道。

柔嘉白了萧元漪一眼，嗔道：“我看这孩子活泼伶俐，率性洒脱，有何不好？我风云山庄又不是深宫大院，不需要那些刻板的世家贵女，我偏偏就稀罕少商这样的小女娘，你有意见？”

风写月同样看不惯萧元漪贬低程少商，帮自家阿母说话，言语已经有些不客气：“萧夫人，少商年岁尚小，又常年不在父母身边，如今夫人才归家数日，焉知少商全貌？怎可如此贬损于她？”

程少商抬起头看向风写月，这个才见第四面的白衣公子，又看了看面容慈蔼的柔嘉长公主，心中发酸。连这两个全然不熟的外人都能如此护着她，可她的阿母却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不喜欢她，明明父母都回到自己身边，日子竟然过得比从前还要苦涩。

“少商，愿意…”程少商的声音很小，但坚定。这个如浮萍般生活了十四年的小女娘急切地贪念一切光亮和温暖。给她这一切的是风写月和柔嘉长公主，而不是此刻正面露不悦准备教训她的萧元漪。

萧元漪喜欢堂姊程姎那样恭婉贤淑端庄大方的女娘，而她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程姎，那为什么还要抱着可怜的期望去渴求前方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呢？她想回头，跌入风写月给她缔造的星辰大海。

“少商，你方才说什么？”风写月听见程少商的声音回答，整个人一愣，大脑完全停止思考，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到一股窒息感传来，他才回过神，痴痴问道。

“我说，我愿意”这一遍比之刚刚更沉稳有力，更坚定，

柔嘉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元漪，我明日便带着写月正式上门提亲，嫋嫋以后就是我家的新妇了。我们亲上加亲…”

萧元漪虽然和柔嘉亲如姐妹，但对方毕竟是长公主，她不愿意也不会强行忤逆柔嘉的意思，因为在她的设想中，嫁给风写月已经是最不会祸及家族的选择。

“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管不了咯。”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萧元漪“被迫”答应了这门亲事，“这孩子以后要是给你添麻烦了，你放手管教便是。”

“我可不是你，嫋嫋这般可爱，我疼爱她还来不及，怎舍得管教？”柔嘉说着又拔下头上一根步摇簪进程少商发髻间，“嫋嫋，你不用有压力，无论是长公主府，还是风云山庄，没人会给你气受，若写月让你受了委屈，你尽管来找我告状，我替你收拾他。”

还没正式定亲，柔嘉的心已经偏得没谱，风写月几乎可以预见，若是将来他让程少商受了委屈，柔嘉定然二话不说直接家法伺候。不过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就算是流血，也绝不让程少商流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