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这糖是甜的

程少商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见这么多点心，往日里她从没有资格吃这些，此刻眼睛里都要冒出星星来。

捏起一块花生糖送进口中，尝到甜味的第一时间，程少商却觉得鼻子一酸，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了。

程少商忽然记起小时候，一群小孩子将她围住，弄掉了她的糖，还嘲笑她无父无母。她那时候，捡起了地上沾灰的糖放进嘴里，却尝不出甜味。

从那以后，她便不吃糖了。不是不爱吃，是尝不出甜味，太苦了，所有甜食都带着直击心底的苦涩。

忍不住几滴泪珠滑落面庞，程少商慌忙抬手擦去眼泪，强扯出一个笑看向风写月：“谢谢你，写月，这糖是甜的，我很喜欢。”

见程少商流泪，风写月不知缘由但仍觉心痛，掏出帕子伸手替她擦去脸上泪痕，语带怜柔：“少商，别哭，我在。以后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告诉我。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摘来给你。”

“你这人，我没事要天上的月亮作甚。”程少商噗嗤笑出来。

“少商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好的女娘，你值得全天下最好的，自然可以要天上的月亮。”见佳人展颜，风写月稍稍宽心，看着程少商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我还觉得月亮时有圆缺不够完满，配不上少商呢！”

明确了自己对程少商的心意，风写月忽然无师自通学会了说情话，一字一句都牵动着程少商的心扉，“写月也是我见过，最俊朗的公子。”

程少商没见过几位世家公子，风写月也从不留意别的女娘是何模样。他们只是在人群中穿梭，偶然回眸一瞥，便在茫茫人海中，锁定了命定之人，那一刻之后，他们，就是彼此见过最好的人，再没有旁人能比得上，谁也不行。

“那少商，愿嫁我吗？”风写月忽然眼含期待望向程少商，他其实不急着要一个答案，但他此刻，想听听程少商怎么说。

眼前的佳人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一句：“对不起，写月，我，我不知道。”

风写月并不伤神，是他还不够好，不曾给程少商足够的安全感，但他相信他会做到，“少商，谢谢你愿意同我说实话。我不会逼你，这世上也没人可以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我等你说愿意的那一天。”

“时候不早了，我不多打扰，你身子弱，要好好休息，有事情便遣知棋知画去长公主府寻我，若有人欺负你，我替你撑腰。”笑着同程少商道别，风写月忽然又想起什么，补充一句，“对了，这些日子程府应该会很热闹，你看看乐子便罢，别累着自己。”

起身告辞，风写月深深看了程少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从青苁身边经过时，微微点头示意，而后便径直离开了程家。

一直目送风写月离开，程少商同青苁点头打了招呼，转身回屋，莲房连忙跟上，知棋和知画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