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当天下午六点，数万人像潮水般涌向鸟巢体育场。地铁站出口处，举着灯牌的粉丝们排成长龙，脸上画着紫色的音符彩绘，手里的应援棒组成 “时光琴键” 的字样，在暮色里泛着温柔的光。
“听说有加场福利！” 两个女孩举着相机互相拍照，镜头里的她们穿着印着专辑封面的 T 恤，“不知道会不会有神秘嘉宾？”
“肯定是苏老师啊！” 另一个女孩晃了晃手里的钢琴造型灯牌，“专辑里的合唱曲，总不能让林哥一个人唱吧？”
后台的化妆间里，俞予莛正拿着发胶对着苏沐澄的头发猛喷。原本及肩的长发被梳成利落的短发造型，用黑色发胶固定成向上竖起的模样，露出光洁的额头。“再戴上这个。” 他递过来副黑色墨镜，镜框上镶着银色的链条，“保证粉丝认不出你。”
苏沐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笑出声。黑色工装夹克配破洞牛仔裤，脖子上挂着条夸张的金属项链，链坠是个迷你小提琴，远远看起来就像个刚从韩国飞来的偶像歌手。“这样…… 真的可以吗？” 她扯了扯夹克的拉链，金属摩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放心，我用了特殊妆容技巧。” 俞予莛用深色修容粉在她脸颊上打阴影，瞬间让下颌线变得凌厉起来，“连林哥都未必能认出你。”
正说着，林俊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瓶温水。他看到 “神秘小提琴手” 时，愣了足足三秒，直到对方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熟悉的杏眼，才恍然大悟地笑起来：“你这造型，能直接出道了。” 他的指尖碰了碰她脖子上的项链，“小心别被麦克风线缠住。”
“紧张吗？” 苏沐澄帮他整理领结，指尖在他喉结处停顿 —— 那里比平时更烫，是上台前的正常反应。
“被你抢了风头，有点紧张。” 他故意板着脸，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等下小提琴独奏时，我会对着你的方向鞠躬，记得回应我。”
晚上八点整，开场的钟声在体育场内回荡。全场灯光骤暗，只有舞台中央的钢琴泛着幽蓝的光。林俊杰拿着麦克从升降台升起时，数万人的欢呼声像掀起的巨浪，震得地面都在微微发颤。
《当你》的歌曲在鸟巢体育场流淌了一分钟后，“接下来，交给你们。” 林俊杰把麦克风对着台下的星海张开双臂。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在数万人的欢呼声中格外清晰。
伴奏的钢琴声突然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合唱。从 18 岁的少女到 60 岁的老人，从北看台的粉丝团到南看台的散票区，数万人的声音汇聚成河，每个音符都裹着真挚的温度。苏沐澄站在侧台，看着前排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正举着手机录制着，自己的声音却哽咽得不成调；后排的阿姨们互相挽着胳膊，皱纹里盛着泪光，唱到 “当你的眼睛眯着笑” 时，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大合唱啊。” 李欣怡举着相机的手微微发颤，镜头里的林俊杰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任由粉丝的声音将自己淹没。舞台中央的全息投影突然变换，原本的极光剪影里，渐渐浮现出无数张粉丝的笑脸，都是这几天通过官方渠道征集的 “与《当你》有关的瞬间”。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的灯牌突然同时熄灭，又在三秒后集体亮起，组成 “LOVE” 的字样，像颗巨大的爱心悬在夜空。“谢谢你们。” 林俊杰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对着台下深深鞠躬，“这首歌，因为有你们才完整。”
苏沐澄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提琴的琴颈，金属的凉意抵不过心里的热。她想起在芬兰的琴房，他抱着吉他弹唱《当你》，那时的听众只有她一人；而现在，数万人用声音证明，好的音乐真的能穿越时光，连接起素不相识的灵魂。
下一首《时光琴键》的前奏响起时，有细心的观众突然发现，小提琴手的站位比刚才更靠近舞台中央了些。“你看他握弓的姿势，” 北看台的粉丝群里，有人举着望远镜小声讨论，“和苏老师弹钢琴时的指法有点像，都是手腕带点小幅度的转动。”
“别瞎说，苏老师是钢琴家。” 旁边的女孩翻出手机里的照片，“你看这张侧脸，轮廓比苏老师硬朗多了。”
讨论声被突然拔高的小提琴旋律打断。苏沐澄的弓法变得凌厉起来，跳弓时琴身微微震动，发出的声音像芬兰雪地里炸裂的冰棱。她的墨镜在追光灯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没人能看到镜片后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 —— 当林俊杰唱到 “极光下的约定” 时，她的弓尖突然在弦上划出道漂亮的弧线，与他的歌声形成完美的共鸣。
“这段独奏绝了！” 南看台有观众激动地站起来，手里的应援棒差点挥到前排的人，“比 CD 版更有劲儿，像是把所有的爱都揉进去了！”
独奏间隙，苏沐澄的目光与林俊杰相撞。他对着她眨了眨眼，口型说 “再来一段”。她心领神会，突然在原本的乐谱基础上，加了段《当你》的变奏，小提琴的悠扬与吉他的醇厚交织，像场无声的对话。台下的欢呼声浪再次掀起，有人开始对着小提琴手的方向喊 “安可”，声音越来越响，连成片震耳欲聋的浪潮。
退回侧台换衣服时，苏沐澄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俞予莛已经把淡紫色的纱裙铺在了化妆台上，祖父收藏的莱茵石在裙摆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撒在了上面。“快点快点，周老师说《月光奏鸣曲》的前奏已经准备好了。” 他拿着口红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涂这个色号，和刚才区别一下。”
当苏沐澄穿着纱裙走到舞台中央的钢琴前时，全场的欢呼声差点把钢结构的屋顶掀翻。她的指尖落在琴键上的瞬间，所有的喧嚣突然静止，只剩下月光般清澈的旋律在流淌。《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向来以清冷著称，但她的演绎里却多了层温柔的暖意，左手的和弦像厚厚的棉被，右手的高音区像透过云层的月光，把整个体育场都裹进了温柔的梦里。
第三排有个穿白衬衫的男生，突然捂住了脸。他身边的女孩悄悄告诉周围的人，他是音乐学院的钢琴系学生，当年就是因为听了苏沐澄的《月光奏鸣曲》才决定学琴。此刻他的肩膀微微耸动，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印着 “时光琴键” 字样的 T 恤上。
“这才是钢琴家的实力啊！” 弹幕里的评论刷得飞快，“技巧和情感都封神了，感觉月光真的洒在我身上了！”
“难怪林哥这么爱她，这双手简直是被上帝吻过的！”
奏鸣曲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时，苏沐澄没有立刻起身。她坐在琴凳上，看着台下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突然想起祖母说过的话：“好的音乐能让时间停驻。” 此刻她信了，因为数万人的呼吸频率，似乎都和刚才的旋律重合在了一起。
林俊杰走上台时，手里拿着把白色的吉他。“接下来，我们合唱首《当你》的钢琴吉他版。” 他坐在她身边的琴凳边缘，膝盖轻轻碰着她的，“这次，换我来配合你。”
钢琴与吉他的合奏比刚才的版本更简单，却更动人。苏沐澄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林俊杰的吉他弦像在诉说情话，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没有炫技的高音，只有恰到好处的温柔。唱到副歌时，林俊杰突然侧过头，在她耳边轻轻唱道：“当你说今天的烦恼，当你说夜深你睡不着，我想对你说，却害怕都说错，好喜欢你，知不知道。”
台下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灯牌组成的 “林苏” 字样在夜色里格外醒目。有粉丝举着 “嫁给他” 的灯牌，被周围的人笑着推到前排，灯牌的光映在苏沐澄泛红的耳尖上，像颗熟透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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