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夜篇（二）

空从储物背包里拎出两瓶酒，随手扔了一瓶给阿贝多，嘴上随口说着，“璃月的桂花酿，今夜不醉不归。”

阿贝多接住酒瓶，却并不着急着喝，他把玩着盛着酒的白瓷瓶，细腻的瓷肌冰凉如玉，瓶颈上系着红色的绳带，打了个漂亮的结作挂绳，许是专门作为手札时才使用的隆重包装，瓶身上没有刻印，显然是手工制作的珍品美酒。

拔开软木塞，醇香幽远的酒香沁人心脾，光是闻着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阿贝多举起瓷瓶，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间，灌下一口酒，随着甘甜清冽的味道入喉，他放下酒瓶，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瓶沿，叹道：“的确是难得的佳酿。”嗓音温润如玉，如山间泉水缓缓流淌，能抚平人心的郁躁。

空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又压了下去，反复几次，终于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哼，那可是他亲手酿的酒，算你识货。

阿贝多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细细品味着。其实他并不喜欢喝酒，酒精会麻痹人的感官和神经，这是让要求头脑时刻保持清醒的炼金术师所不喜的，但既然是空要他陪着喝酒，那么微醉一会儿又何妨呢？在他这里，空永远是特例。

空也喝了一口酒。他抬起头，仰望夜空，做了一个深呼吸，微凉的夜风携着花的淡淡香气，从远处林间吹来，遥远繁星在不间断地发着光，无论是明亮的，还是微弱的，都是奇幻瑰丽的，或许哪一天它们的光芒终究会消散，可在过去的时间尺度上存在过，在现在的时间里尽己所能地璀璨着，那它们就永远活在未来中，这就是它们存世的意义，无论世人认可与否，它们一如既往地闪耀着，世人可以赋予它们任何意义，但它们永远不会为谁而改变。

空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他和妹妹牵着手，脚下是星河万里，身后是长夜为景，远渡重天，跨越空间与岁月的长河，行过诸多世界，只为了寻找……一个契机，一个什么契机？ “唔……”空的脑袋像是强行被人拿锥子凿开，一阵阵的钝痛袭来，空痛苦地呻吟起来，抱着脑袋蜷缩到了草地上。

“空？”阿贝多见情况不对劲，眉头一蹩，立即赶到空身边，单膝跪地，扶着空坐起来。

空的双手死死攥住阿贝多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上冷汗直冒，好容易挨过来，却也只剩下虚弱地靠在阿贝多身上的力气了。阿贝多任由他靠在自己怀里，心疼不已。

空的头痛渐渐退去，这莫名其妙的头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但空知道他曾丢失了一大段记忆，而每次拾起记忆碎片时都必会伴随着这种状况。

又过了一会儿，空的呼吸平稳下来，阿贝多忧心忡忡地问到，“感觉怎么样？”

空抬起右手，翻过掌心盖住紧闭的双眼，声音沙哑，艰涩地到：“又想起妹妹了……”他放下手，目光失去焦距，喃到：“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她……”

“荧一定会没事的，你们一定能再次相见。”阿贝多语气笃定，“相信我，我的预言从来不会出错，毕竟，我可是‘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啊。”阿贝多伸出五指，晃过了空的眼前，星星的碎光穿梭过他的指缝之间，能让人看见世界的彼端。

“嗯，我信你。”空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