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 Diction

EpigraphVIII. 再华丽的言辞也只不过是一场独角戏般的自我感动.

“所以Lottchen小姐给Lupin教授的狼毒药剂里加了糖，因为她认为Lupin教授在课堂上开得玩笑不合时宜？结果呢？” “结果就是狼毒药剂失效了，据说Lupin冲进了森林，最后在医疗翼躺了到了下一个月圆。Snape教授在这段时间帮他代课，顺便扣了Gryffindor不少的分。”我摊摊手，想着那段时间平时最活跃的狮子们都打蔫儿了，挑了挑眉。

我并没有从头开始跟Rickman先生说起，一是作为个边缘人物我实在是不太关注学校里的事情，二是救世主的故事因为电影的缘故想来他会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只选了我自己经历过且跟他所知不同的说。

“虽然我当年演的正是Snape这个角色，但我的确没想到会有学生因为这个事情这么做或者怎么说，维护Snape。”Rickman先生突然认真起来，“不过也许是我暂时不知道你想如何塑造这个角色，我还是认为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合适？无论是对Lupin还是对Lottchen小姐。毕竟一个可能导致生命危险一个可能导致的结果开除，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一个？比如小恶作剧类型的？”

他总是那么温柔，即使是对他认为的书里的角色。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跟他讲着我所知道的Hogwarts--比如有求必应屋门口的巨怪穿着的芭蕾舞裙会每周变换颜色，楼梯变换的时候千万不能咒骂跺脚要不它们可能停在半空；比如Slytherin宿舍和休息室并没有书里描写的奢华而是冷冰冰地透着股破落萧条感，但是很安静还可以看到黑湖里的生物，晚上看那些夜光生物在窗外游动比星星漂亮多了；比如巨乌贼其实很友好，美人鱼唱歌也挺难听的；比如图书馆的平斯夫人几乎是个图书索引，如果你足够安静好学当你去请教她该查找什么书籍时她常常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占卜课的论文都是如何东拼西凑写出来，魔药课上的Snape教授一直在学生里面穿梭因为他一直都尽力在某些蠢狮子的坩埚爆炸前把它们清理一新，当然，还得预留足够的时间让他喷洒毒液。

和Rickman先生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轻松且舒服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他总是知道如何把握最好的距离，不过于亲密得让人想逃离也不疏离得让人觉得生分；他温和绅士，但在某些事情上看法犀利言辞不乏尖刻，但这些尖刻绝不用在身边的人身上；他天真烂漫，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创造力层出不穷；他惊才绝艳，无论是表演绘画设计还是编剧导演文学音乐，他都能侃侃而谈，不时能给我提出十分宝贵的意见。我实在享受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贪婪地汲取着这种温度，像一株长在黑暗里的苍白植物第一次见到彩绘窗户般好奇地拼命伸长藤蔓试图去触碰窥探从未见过的世界。我爱Severus，但同时也仰慕Rickman先生的才情，我实在是太贪心了，我渴望着从他身上感受到从Severus身上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我叫着他Professor，试图以此来弥补我灰暗的学生时期。

我放纵着自己，第一次这么晚还在路上宛如幽魂般游荡。我仿佛是从金丝雀码头走回了科克沃斯，刚告别阳光我太过于害怕回到蜘蛛尾巷，害怕回去面对Severus。我一遍一遍地想着要怎么把这个麻瓜通讯器给Severus，应该跟他说点什么，他是否会接受，他是否还如昨天那样生气，每次生气后胃痛总会折磨他好长一段时间，今天是否也是一样？我是个胆小鬼，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它，所以我选择了逃开。

客厅里的灯亮着，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午夜了，我没想过走回来居然花了我这么长时间，Severus应该更生气了吧。他应该还在地窖鼓捣他的魔药，因为依稀能听到试管碰撞和液体的咕嘟声。我握着这个麻瓜小盒子慢慢往地窖走去，捱到门口最终还是不敢再往前一步。我躲在门边偷偷看着Severus，他穿着件薄衫，双手撑着桌子低看着坩埚，平日里挺拔的身姿此刻稍有点驼着，大概是胃又痛了。没有了平日里衬衫和袍子的遮掩，此刻才发觉原来这段时间他瘦得厉害，从背后看去甚至可以看到脊柱凸起的痕迹。我踌躇着，满心愧疚却又恼怒于自己的怯懦。

当我看到他完成药剂后终于鼓起勇气叫他：“Sev……”但未等我吐出完整的词语，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地窖，仿佛我是抹空气。

我设想过很多种场景，他会暴怒会咆哮会质问或者冷冷地嘲讽，但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视我为无物。我追上去，跟着他上楼，站在门口刚张开嘴便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甩上门。大概是被门撞到了，鼻腔里满是酸涩。我静静地站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他不会再打开门见我。

言语本就是一切误会的源头。何况像我这样并不善于言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