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XX. Fallen Angel

可这让我如何不在意？

这种无力掌控的感觉让我极度焦虑，我无法像五年级那样毫无顾忌地再让Lupin在全校面前遭受非议，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任何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地把Severus当成取笑的对象。即使我非常清楚那仅仅只是只博格特，即使我也明白在Lupin眼里看来那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我依旧清楚地记得下午他是怎样在Longbottom耳边用看似温和的音调，低声迷惑引导那个小胖子将他奶奶的形象加诸到了Severus身上，对我来说，这便是彻彻底底的羞辱。但我现在却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学生们将此事遗忘，更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那些自诩正义的家伙明白，并非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一句玩笑来轻轻带过。

即便Lupin他在对待我的态度上已经平和了许多，但直到现在为止他却依旧对Severus带着年少时的恶意，那家伙骨子里的恶劣被他表面的温和无害所掩盖，所有人都会心理上偏向弱者，认为一个永远都在微笑的穷酸教授定然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他骨子里的这种恶劣却令他遗忘曾经差点杀害同学的事实，无视正是这个同学每月替他熬制的狼毒药剂，心安理得地享用它来免除自己的痛苦过上与常人无异的生活，却还将其当成取笑的对象。我第一次觉得或许我之前对他那些许同情与认知都是错误的，我曾愚蠢地认为他与Potter和Black不同，他只是太过懦弱太害怕失去仅有的两个朋友所以不敢上前阻止他们，我甚至还曾一度认为这就像我害怕失去与Severus这个唯一的朋友一般。但我错了，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至少在自大自我到了永远不认为自己所做所为是错的这点上，他与另外两个简直毫无区别。

我懊恼地躲在天文塔角落的墙根处，背部依靠着墙壁慢慢滑落避开微弱昏黄的灯光将自己蜷缩在阴影里。我怨恨着老头子为何要将这个狼人招进学校，怨恨Severus的不声不响，怨恨自己的无能，最终发现自己变成原先最讨厌的那种人，只会嘟嘟囔囔地抱怨一切却没有能力改变现状解决任何问题。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黑湖里的巨乌贼了？”Severus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旁，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在半张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讥讽非常，“到处挥舞你那愚蠢的触手？”

他的直言不讳令我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抠着指缘因处理药剂而翻起的皮肤还有指甲里残留的药材，扯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是啊，他都不曾介意我又在干什么，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不过是想趁着天气还没变冷上来吹吹风，”我扯着大拇指上翘起的死皮，淡淡地说道：“你想多了。”那块死皮顽固地生长在指甲的边缘让我心生烦躁，手上的力气愈发大了起来，我近乎撕扯地冲它发泄着我的不满，最终在Severus离去的脚步声中终于将它撕扯下来，只不过因为用力过猛而带下一小块的肉，鲜血也涌了出来。那些思绪仿佛一片长在心底的死皮，一旦企图将其扯下丢弃定然也会是现在这幅光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我尽力无视Lupin这个人的存在，他有好几次试图找我说点什么都被我视为无物，或是以各种不疼不痒的理由挡了回去，以免心里翻涌的恶意在下一秒就变成利剑从口里吐出。在九月底那次Severus给Lupin送完狼毒药剂回来之后我再也克制不住翻涌的恶意，讽刺他就是个长角的天使，把羽翼染成黑色并紧紧收在身后生怕被人发现，还要时刻露出獠牙和额头上的角提醒他人自己是有多么讨人厌。他也毫不示弱地反击，冲我呲牙裂嘴地表示我何尝不是如此，但凡能给我条尖尾巴我甚至可以得意洋洋地时刻将尾巴高高竖起展示给所有人看，恨不能昭告天下我就是这世上最大的恶人。

我笑着笑着便沉默了下来，在坩埚的咕嘟与火焰偶尔的爆裂声中问他是否知道Azazel，那位麻瓜犹太教里曾经的天使，旧约里的替罪羔羊。他曾拥有天使里的最高位格，是无上的六翼天使，在犹太教里他甚至拥有十二枚羽翼。在弥尔顿的失乐园中他作为守护天使的首领，与路西法一起引领了一众不甘臣服于耶和华的天使率先背叛了耶和华成为地狱七魔君之一，而他因是为了寻求真爱而堕落的原因，让他即使身处地狱之中却依旧象征着原罪与救赎。传说他因拒绝率领守护天使服务于人类，被其他大天使埋在耶路撒冷附近的深坑之中处以永久的幽闭令其永生不得见光，直至末日审判的来临。

Severus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皱紧眉头阴沉着脸让我少看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免得本就所剩无几的脑子被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完全占据。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敛下眼神想，要是有一天他拒绝继续保护Potter，那他的下场是否会比Azazel好上一些。但我也同时感叹自己的可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那可是Evans的儿子。我甚至怀疑那个男孩是否成为了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理由，如果那孩子不复存在他是否会在第一时间放弃生的意志，追随他年少时期的阳光而去。

可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他的阳光呢？如果按照Severus的说法那我会是什么？是死之沉默堕天使，耶路撒冷远郊焚谷的恶魔首领Douma？沿途散布死亡的Samael？与人签订卖魂协议的Balberith？嫉妒化身的Leviathan？还是原与Azazel同为守护天使首领同因留恋爱情而堕落象征灾难与恶意的Maste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