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XVIII. Ridicule

羽毛笔与报纸之间的摩擦发出了声短促的尖叫，刚刚写下Skewt的最后一笔因为猛然用力，笔尖在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痕且末端还划破了报纸，听到现在我想我也大概明白这位老同学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我放下被我捏得咔咔作响的羽毛笔眯了眯眼睛重新看向正在上课的那群学生，那个Longbottom男孩正打算开始形容他祖母平日里的穿着打扮但很快就被Lupin打断了，他表示如果男孩能在脑海里清楚地描绘想象出这些物件的话效果会比无论多详细地告诉大家更好。随后他一脸笑意地附在男孩耳朵旁边低声跟他说了些什么，而男孩的神色则从一开始的迷茫慢慢瞪大了双眼变得一脸震惊再到略带兴奋的跃跃欲试。我把报纸折了起来放在腿上抚平之前因为太过用力而抓出的褶皱，余光却还是不自觉地飘向那里，说句实话，虽然我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绝非好事，但如果能看到穿着不一样衣服的Severus--尤其是他这辈子都不会穿的衣服，我还是不介意的。

“如果纳威成功了，那么博格特就将会把注意力轮流转移到它面前的任何一个人。”Lupin从男孩身边退开来，站到离我稍近的地方双手向后撑着桌子颇有些懒洋洋地说道：“现在，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抽出一点点时间来，好好想一想在这个世上你们最怕的是什么，再想象一下怎样才能迫使它变成看上去就特别好笑的东西。记住，这是比咒语更重要的事情。”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除了Longbottom以外几乎每个学生都在低头思索，还有一部份甚至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咕咕哝哝着什么。

我往Potter的方向看去，好奇他的博格特会是什么形态，会是那个疯子吗？应该不是吧，他应该对那件事情没有太大的印象，我并不认为一个刚满一岁不久的婴儿能留存下多少记忆；那会是附在奇洛后脑勺上那虚弱的神秘人吗？如果是那个形象的话那到底出现的是奇洛还是什么？双面人？我忍不住想象了下奇洛拿掉头巾后小小的脑袋上多出了张人脸，也不知道那个疯子原本就被自己搞没的鼻子在两年前是否被双胞胎的雪球砸得更扁？甚至控制不住地考虑一年多来他是如何在那层层缠绕的大头巾里呼吸？奇洛每天洗漱的时候是否都需要帮他主子一起擦把脸？这些想法环绕在我心头让本就好笑的形象愈发可笑起来；那会是去年密室里的蛇怪吗？还是今年火车上把他折腾得够呛的摄魂怪？他脸色苍白紧握拳头努力地深呼吸，仿佛要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我把目光移回小胖子身上，其他学生早已后退到墙边只剩他正一个人瑟瑟发抖站在那个旧橱柜前，魔杖直指向柜门但末端正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着。

“准备好了吗，纳威？非常好！来，再往前站一点，”Lupin从怀里掏出魔杖，一脸轻松地说道，“等我数到三，一…二…三——开始！”

只见他朝着正咔咔作响的橱柜挥动了一下手腕，魔杖末端进射出一阵零星的火花直打到橱柜的把手上，接着把手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扭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而随着柜门打开一条缝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率先伸出来探了探再慢慢推开柜门，接着一位比平日里更加严肃阴沉的Severus从里面一步步走了出来。他还是那一身黑袍不过发型却比平时油腻了许多，正软趴趴地挂在脸颊两边，给除了那个大鹰钩鼻以外的其他地方都拢上一层阴影。他从橱柜里走出站定后双手就如平日一般交叉着，目光阴鸷至上而下地注视那个男孩。

我听到Longbottom倒抽了一口冷气犹豫着往后退去，他整个人都像筛糠似地颤抖不停，虽然依旧高举着他的魔杖，却像是被谁施了锁舌封喉一般张口结舌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在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嗬嗬声。那个由博格特变化而成的Severus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一脸阴郁地朝他慢慢逼近了过来，甚至把手伸进了袍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魔杖。我拧了拧眉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个男孩子心里居然会觉得Severus是会对学生施咒的老师。我斜眼看了下Lupin却发现他正兴致颇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个苹果正懒洋洋地倚着桌子一边啃着一边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Ri…Riddikulus！”那男孩双目紧闭挥动着魔杖尖声大叫，直到一声像是鞭子快速抽打时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他才睁开一只眼睛目光躲闪地往前看去。而就在同时，他面前的博格特也被绊了一跤，等它踉跄站稳后身上不再是原本的黑色长袍，反而变成了一条深绿色满是蕾丝花边的复古绣花连衣长裙，头顶的高帽上还趴着一只被虫蛀了的秃鹫标本，脖子围着条一整只狐狸皮做成的围巾，手上不知所措地拎着一只深红色手提包，脚上是跟裙子同样颜色的墨绿色矮跟鞋。大概是因为过于巨大，那只包正在他手中晃来晃去显得尤其滑稽。

几乎所有人都在大笑，连一小撮Slytherin的学生也低着头试图掩饰上扬的嘴角和不经意间从唇缝偷溜出去的闷笑声。Gryffindor们尤其疯狂，他们爆发出一阵猛烈而又尖锐的笑声，斐尼甘把手指塞到嘴里吹了两声短促的口哨，Weasley则又一次露出他那呆蠢的笑容，Potter甚至带头鼓起了掌。不过绝大部份 Slytherin学生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确，自家院长被当众--还是当着两个学院学生们的面被如此“调侃”，应该很难开心的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