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XVII. Ashamed

庞弗雷夫人估计是这个学校里除了Severus和麦格教授以外能让几乎所有学生瞬间闭嘴的人了，甚至有时候我和Severus都不是很想惹怒她那炸药桶一般的脾气。我把Malfoy扔进医疗翼后便找了张床翘着二郎腿歪靠在墙上撑着头，闲适地看着她从上至下由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检查这小子。检查结束时她像是一只匈牙利树蜂龙一样暴躁，怒目圆瞪叉着腰对着Malfoy大吼要他不许再来浪费自己的时间，明明壮得像头小牛犊子还赖在医疗翼里好几天才刚刚出院现在又想来干什么。她挥动着宽大的袖子让他立刻滚出去。而这小子根本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忍受着对面的狂风骤雨，在听到让他滚出去的瞬间便披上袍子，逃也似往门口冲去。

我在庞弗雷夫人准备发脾气的一瞬间早就溜到门口，这会儿看到Malfoy慌不择路地从我面前跑过准备赶紧逃离医疗翼女王的熊熊怒火，刚好伸长胳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让他无法逃离我的视线，接着慢吞吞地让他跟在我身后。午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便直接把他领到教工休息室叫小精灵随便送来点馅饼三明治和南瓜汁让他就在我眼皮底下填饱肚子免得下午的课上又出啥幺蛾子。Severus也正在休息室里翻看今天的报纸，看到我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有其他反应，生生让Malfoy把刚想说出口的话压了回去。我端了一杯咖啡坐在那小子对面看他强装镇定还不肯丢掉自认优雅的作派，用刀叉切割着牛腰子碎肉馅饼小口咀嚼，而当他刚用完午餐与我们告别正打算去上他下午的课时教工休息室的门却再一次被打开，闹哄哄的声音瞬间充满了细长的房间--Lupin正招呼着三年级的Gryffindor和我们学院的学生往里进。

我瞥了眼Severus，正巧看到他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报纸，露出个讥讽的笑容，“慢着，Lupin，别急着关门。我还是别看的好。”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却发现我依旧把自己窝在低矮的扶手椅里根本没有起身的打算，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这才站了起来从那群学生面前踱过，黑袍在他身后飘动翻滚。等走到门廊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目光快速扫过那群学生最后停在我们的老熟人身上，冷冷道：“可能没有人警告过你，Lupin，但是鉴于这个班有Neville Longbottom先生在，我奉劝你不要把有任何难度的事托付给他。除非Granger小姐在他耳边低声发出指示。”

有几个Slytherin的学生发出了嗤嗤的笑声，我这才把低垂的目光从咖啡杯里移到他们身上。Potter正一脸愤恨地瞪着Severus，而Longbottom则涨红了脸低垂着头一声不吭。我摇了摇头，Lupin虽从学生时代开始就看起来比Potter与Black那两个蠢货沉稳狡猾，但本质依旧是个冲动鲁莽的家伙，这会儿他除了觉得Severus在挑衅他并讽刺学生之外绝对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在看到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后便瞬间明白我想做些什么，他不过是想提醒Lupin别借由那个小胖墩作出啥不合时宜的愚蠢举动，毕竟，他实在太清楚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我原来就计划让纳威来做我第一阶段操作助手的，”Lupin果然扬起了眉毛，盯着Severus微笑着说道：“我敢肯定他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Severus卷起嘴唇皱了皱，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关上了门转身离开，而我则面带微笑慢悠悠地将咖啡杯放下抬眼望向那个看起来比刚到学校时稍显健康的男人，“想必Lupin教授不会介意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的吧？还是说您不愿教学方式被学习而更希望我离开？”

“当然，当然，”他稍稍一欠身依旧微笑着，“还请林恩小姐留下来多多指教。”我微微点了点头便收回眼神，而他也接着领着学生们走到休息室的尽头，那里的旧橱子里关着一只博格特，基本每年这会儿都有一次被迫重见阳光的机会，被不同的教授带出来让三年级的学生们见识实践。我居然觉得它有点可怜，明明就只是喜欢黑暗封闭的空间，因为胆小而会变成对方最害怕的形象以此来保护自己，现在却要年复一年地要见一群各种各样小兔崽子，还要被他们轮流对付甚至击退。

我拿起之前Severus看的报纸草草地扫过那些无聊的新闻，漫不经心地听那位大教授在跟学生们讲解博格特的习性以及弱点，等到我已经开始百无聊赖地做报纸上的填字游戏时，他们才终于开始咒语的练习。我扭了扭微微发酸的脖子正在考虑其中一个词语到底是用Euphoria好还是用Phial更合适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小胖墩的名字，稍垂下报纸不动声色地看着那涨红了脸的Longbottom颤抖着挪动到Lupin旁边，仰着头等待着教授的提问。

“非常好，纳威，”Lupin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第一件事，可以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你最怕什么吗？”

那孩子嗫嚅着，嘴唇颤抖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抱歉，纳威，我没有听清。”不知道是何时让Lupin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度愉悦，他咧开嘴短促地笑了一声，“可以请你再说一次吗？”

Longbottom向四处环顾着，我看到他朝Potter和万事通小姐的方向张开了嘴做了个口型：“帮帮我。”我看不到那两位的表情，但看起来他们并没有理会，所以这孩子只能默默地垂下头声音极低，结结巴巴地说：“斯…斯内普教授。”

学生里爆发了一阵哄笑，而Lupin反倒是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有点满意，他偏着扬起了眉毛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等到学生们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他才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斯内普教授…啊，他的确是，嗯，挺吓人的…所以纳威，我想你在家是和你祖母一起住的吧？”

“是…是的，教授”Longbottom刚刚才稍微放松下来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紧绷，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袍子的下摆，“但是…嗯…我也不希望博格特变成她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纳威，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Lupin的笑容比刚才更加灿烂，他甚至朝男孩眨了眨眼睛，“我想，你应该记得你祖母平常都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