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X. Excessive

周五下午的魔药课一直是Slytherin和Gryffindor一起上的，今天上课的内容正是我和Severus帮Slughorn熬了上百次的缓和剂，所以不出意料的我俩又是以全班最快的速度一前一后完成了药剂。后面的十几分钟里，我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看着Severus在课本上涂涂改改，跟他咬着耳朵：“呐Severus，晚上一起去禁书区吧？上次我在那里发现了本没有书名也没有作者署名的黑魔法书，我粗略翻了翻还挺有意思的。”

他颇感兴趣的回头看了看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今晚有事儿。”他的目光飘向对面的位子，我原以为他又在看Evans，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他正死死盯着Black，而对方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正用嘴型回了他一句：“今晚随时奉陪。”我看到Black那犹如恶作剧已然得逞一般的嘴脸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闪过不安，这种不安在看清了Black嘴角越发明显的笑意时进一步扩大落实了。我敢肯定Black一定在计划着什么，而且他算计的肯定与Severus有关。沉吟了片刻，我还是忍不住问道：“Severus，你今晚的事很重要？”他没有立刻回答，在我以为他又一次无视我的问题时，旁边才传来闷闷的一声“Yes。”

Severus这个人一向如此，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用吐真剂都逼问不出任何结果，所以我也就放弃了探究他和Black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约定，无非又是劫道者们那些无聊幼稚的把戏与讨人厌的恶作剧。我相信以Severus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让自己伤得太狠，所以也就没有再问，继续趴着思索今晚要如何避过巡夜的教授和那只该死的猫去禁书区好好翻翻那本神秘的书。

但一直到晚上我慢吞吞地在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里翻看着那本书时，内心的那种不安却被放大，上次还对我充满诱惑力的文字现在却一个字都读不进去，我满脑子都是Black下午那恶劣的表情。我猜不透他们想对Severus做什么，以至于需要大晚上的约他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跟Severus之前跟踪他们的事有关，Severus是否知道他们三个是非法的阿尼玛格斯？我突然有点懊恼没有告诉Severus这个事情，不过以他那脑子他或许也早就知道了，或许正是他们察觉到自己的秘密被Severus发现，所以才大晚上的找他出去谈判？

不，不对。我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灵感转瞬即逝，甚至还未等我伸出手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烦躁地胡乱在书架里穿梭，直到走到最后一排我都没有理清头绪。我只好站在窗边，看着月辉洒满整个城堡，不远处的禁林也在这轮圆月下显得格外静谧。等等，今天是满月？Black不会是想…我颤抖了起来，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可能，不会的，我知道他们与Severus势同水火互相厌恶，但是不会的，这件事情太严重了，是有可能出人命的。我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冲出图书馆发了疯地狂奔，他们怎么敢，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行，我绝不能让Severus出事儿，我疯狂地奔跑着，恨不得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在脑海里搜索回想着上次见到他们那几个人奔跑离开的方向，是哪里？是禁林深处那片荒芜的草地？不对，我去过那里几次，从来没有被大型生物破坏的痕迹，而且学校如果考虑到安全，应该也不会让他到处乱跑，应该会是个封闭的场所，那究竟是哪里？

我想不到他们可能会在哪里，只能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向着禁林的方向跑去，试图去上次见过他们的地方看看是否能发现点蛛丝马迹。而在我刚到达禁林边缘时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Potter气喘吁吁的威胁声：“别忘了鼻涕精，要不刚才我救了你的命，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清楚，所以回去后最好闭紧嘴巴别乱说话！”

我一时怒从心头起，往声音的方向跑去，只见Severus整个人歪斜着一瘸一拐地被Potter扯着左边胳膊向城堡方向走去，右边的胳膊软软低垂着，肩膀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他的袍子已经被撕裂，里面的针织衫和衬衫像是被巨爪划过似的，血从里面不停地冒着，已经洇湿了一大片衣服。他正嘶嘶冷笑着：“你到底是想救我还是不想卑鄙的Black变成杀人犯？或者是害怕别人发现你那个毛茸茸的小伙伴？”

“闭上你的嘴！”Potter压低了声音咆哮道，“你要是不想我把你扔在这里——”

“住嘴吧Potter，”我终于赶到Severus的身边，没有理会他诧异的眼神一把将他还能动弹的胳膊往我身上搭去避开他背后那可怕的抓痕搀扶起他来，“没有人跟你似的喜欢把自己的破事儿拿出来到处炫耀宣传，滚回去找你那几只肮脏卑鄙的小动物们，顺便告诉那只黑狗，Beware.”

医疗翼算是我跟Severus都十分熟悉的地方了，所以当庞弗雷夫人看到又是我们时，就开始像平常一样地抱怨着我俩冲动鲁莽不知道保护自己，不过她很快就在看到Severus的伤口时噤了声，只是一言不发地开始治疗。我那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可怕，那些伤口深可见骨，大概是失血过多，有些地方已经翻卷开来皮肉显得惨白。我没有松开抓着Severus的手，他也一样，在治疗的时候甚至会因为忍不住疼懂而用力抓握我的手掌直到变形。我很难想像到底是有多么巨大的疼痛才能让他都无法忍受，压抑不住地轻哼，但这样也让我感觉好受一些，至少能让我觉得我也同样在感受着他极微小的一部份痛苦。

“别看。”他哑着嗓子扭头看我，“转过去，别看。”应该是感受到我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分出精力跟我说道，他估计以为我是因为害怕而颤抖，但并不是，我并不害怕，我只是太过于心疼与愤怒，心疼他为何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愤怒于那几个人渣的行径。我依旧一瞬不眨地盯着，想把这一幕深深刻到脑海里烙到骨髓中，这件事不能这么轻易的过去，没有人可以在做错事以后不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