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II. Darkness

自从上一次在图书馆的争执以后我许久没有再跟Severus说过话。我感觉自己犹如一只躲在阴影里的黑暗生物，用余光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耳朵捕捉着他跟Evans之间的只言片语，甚至用隐形的触角感知着他周遭的情况。

我似乎总能感知到他何时能碰到麻烦，虽然有时候这些麻烦也是因为他那张不知收敛的嘴而引发的，但大多数的情况依旧是被Gryffindor的那两个蠢蛋挑衅羞辱，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们“劫道者”。Potter和Black给自己的小团体起了个无比贴切的名字，每天横行在城堡内外，对着任何看不惯的人念着恶咒毒咒。那个叫Lupin的懦弱苍白少年除了长高了以外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依旧不敢阻止他们，每次只是选择默默退到一旁冷眼旁观。而那个猥琐的小矮子仍然充当着狗腿的角色，负责给他俩提包拿书，必要时在旁边鼓掌喝采。我无法理解他跟在那两个蠢货背后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得到独自一人时无法获取的虚荣感，贪图跟在Potter背后会分给他的多余目光？还是享受着Potter或者Black偶尔对他的恩赐与施舍？

他们之间的“友谊”一直让我觉得畸形且充满了讽刺，一如他们给自己标榜的各种特质：正义果敢、友谊至上、忠诚豪爽、英勇大胆。大概只有Ravenclaw的聪明他们不敢随意乱用，毕竟他们那糟糕的成绩还是有目共睹，我总觉得他们是把自认为其余三个学院的所有优点都赋予自己了--比如Slytherin之间弥足珍贵的友谊，Hufflepuff的忠诚豪爽。他们总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冲着他们看不惯的人做着那些“不大的恶作剧”，鄙夷着所有Slytherin，嘴上说着厌恶我们的一切，比如自私冷血不择手段，却依旧把Slytherin所看重的友情当成标榜自己高尚道德的一道招牌。他们甚至嘲讽Hufflepuff，嘲讽他们都是群无用的饭桶，却要把Hufflepuff最显著的特质忠诚与豪爽拿来为己所用。真不愧对他们“劫道者”这个名号。

我有时会好奇他们是否真的明白友情是什么，友情对于Slytherin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从四年级开始在闲暇时会忍不住好奇观察这个小团体的相处模式，但渐渐地，他们那种千篇一律的自大傲慢、霸凌弱者的行为，甚至在团体之内都不懂得尊重朋友的举止都让我越发的失望厌烦。我并不认为那算什么友谊，Potter与Black不过是需要跟班，应该说尤其是Potter，他太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需要有人追捧着他，为他任何愚蠢的行径鼓掌喝采加油助威，更需要有个小丑般的角色在旁边衬托他，而那个小矮子显然正处于这样的位置，也为此乐此不彼。那个叫Lupin的苍白男生虽然看上去不大愿意与他们一同去霸凌别人，但也始终不敢阻止他们，甚至在这学期担任上级长，校长都要求他好好管教管教他的好友后都不敢有任何反抗，只会偶尔软软的说上几句，看到二位公子哥儿根本不搭理他便退到一边，拿着书遮挡着视线，仿佛看不到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鄙视着他的同时又觉得他真是可怜，这两人何曾把他当成过真正的朋友？他自己呢？自卑到跟朋友大声说话都不敢。我宁愿一个人，也不要这样畸形的“友谊”。

我想，在这点上我还是幸运的。虽然平日里我和Severus总是恶语相向，但只要是互相需要的时候总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身影，不需要任何一句解释。我会永远坚定地站在对方身后，无论他选择的道路是什么样的，从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更不需要平日里挂在嘴上的宣讲。而Severus对Evans也是这样的，即使Evans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如此，一边鄙夷着他的学院，一边要他背弃自己的目标与追求转而投向她眼里所谓的光明，可他依旧坚定地在暗处默默守候着这一份自小陪伴起来的友情。可他们呢？无论是劫道者还是Evans。我不敢评判学院创始人Gryffindor先生是怎么样的，也从不质疑分院帽告诉我们的Gryffindor的特质有着深埋于内心的勇气，还有热爱冒险的精神。我相信四位创始人都拥有着美好且值得颂扬的特质，但至少现在让我看到的这几个，所谓他们自我标榜的友谊和忠诚，都让我内心发笑。

Severus这段时间并不是很好过，Potter追求Evans大概从四年级开始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迟钝如我都能看的出来，整个年级应该也找不出不知道的人了，甚至连一些跟学生比较亲近的教授在对他没办法的时候都时不时会拿“如果Evans看到了会怎么想”来训斥他。不知道是否出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他对Severus的挑衅愈发地严重，从之前下课后和偶尔碰到时的言语攻击，到现在不在一块上课都要制造偶遇朝对方扔去一打恶咒的情况是愈演愈烈。所以在劫道者们知道Evans也被Slughorn邀请参加了鼻涕虫俱乐部后就各种找Severus麻烦，即使他俩现在依旧不怎么交流，也就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虽然从我开始和Severus减少接触后他们的关系看起来的确有所缓和。

而我最近发觉这个学年开始Severus也有些奇怪，他似乎偶尔也开始夜游，鬼鬼祟祟地似乎在跟踪什么，偶尔几次我还会在禁林边缘碰到他，有时步履匆匆连我偷偷跟在他身后都没有发觉，有时气急败坏似乎把跟踪目标弄丢了。但我分不出精力去管他的闲事儿，我最近正为着守护神咒而发愁，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难倒我的咒语。我一直无法召唤出实体的守护神，最多也就是杖尖喷出丝丝缕缕的银色雾气，或者是一片盾牌般的屏障。虽然Severus一直都对这个咒语嗤之以鼻，表示召唤不出来也无所谓，毕竟这玩意儿除了能抵抗摄魂怪以外最多的作用也就是用来传个口信，但他也不忘讽刺我马上15岁了居然一点美好回忆都没有还真是可怜。大概是骨子里的要强让我不信这个邪，最近无暇顾及其他，常常夜游找个无人的教室或者到禁林边缘一遍一遍练习守护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