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女帝每天都在摆烂12

 “那位先生就是我的启蒙老师。他教我认字，教我读书，教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起来有趣地很，我当时年纪太小，记不清楚他的样貌，他的年龄，他的声音，唯独对这些事情，怎么都忘不掉。”

我没有抬头去看齐司礼的反应，而是走到桌前拿起剪刀剪了一下烛芯。摆动的烛光映到我的眼中，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坐在桌前抬头仰望着他的时候。

那时我的桌上也总是点着一根明亮的蜡烛。

“我只依稀记得先生虽然不爱说话，但脾气极好，会极有耐心地一遍遍纠正我写字上的错误，也会就一句我听不懂的诗词讲上一天。他的手掌微凉，但握久了也会逐渐暖和起来。父皇终日忙于国事，从三岁到十岁，他不但教导我读书，而且还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春日，他会带着我踏青赏花；夏日，他会同我泛舟湖上去采莲子；秋日，他会对着一轮明月同我讲解诗词；冬日，他会与我围着火炉赏雪作画。”

“那时，我觉得我拥有这世上最最好的先生。即使我比不得先生那般聪慧，即使我总是会让先生发愁功课，但我依旧觉得我还有时间，我可以慢慢学，一点点成为令先生满意的学生。”

我顿了顿，良久后方道：“我从未想过先生会离开。” 

“其实我当时隐约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因为先生那段时间对我格外严厉，再小的错误也不放过，任我怎么撒娇耍赖都没用。我只以为是我做的不好，惹了先生生气，便将自己关在屋内待了两天，将先生批评过的所有文章都重新写了一遍，我想这样的话，先生大概就不会恼了。”

“然而我那天抱着写好的策论在他的房门外等了整整一天。宫人来找我我就找个草丛藏进去，饿了就从袖子里掏点点心吃，可是一直等到月亮西沉我都没等到先生。”

我轻笑一声：“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的幼稚啊，如果不是自作主张地去写那些文章的话，我大概是能同先生告别的。”

“所以齐司礼，不怪你的。”我终于抬头看向齐司礼：“毕竟我向来都是个令人失望的存在啊。”

“不是。”我话音未落，齐司礼便毫不犹豫地道。

他上前一步，双眼之中似是有光在闪动：“不是，你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从来都不会的。”

“是吗？”我道：“那你不如告诉我，若我真的这么好的，先生当年为什么要走？”

我这话似乎问住了齐司礼。以至于他试图向我走来的步伐骤然停住，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

一只手抬起又放下，就像是不敢靠近我一样。

我没有再开口，而是轻轻摸了摸小蛇的头便打算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身后齐司礼几不可查的声音：

“你真的...等了他一天吗？”

“是啊。等了整整一天。”我没有转身，而是抬头看向夜空，看向那轮我曾同先生一起赏过的那轮明月：“齐司礼，我曾经等了一天也没能等到我的先生。以后，你不要让我也这么等你一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