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将窗户囫囵个儿打开,果真如年世兰所料,离她演那一出戏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原该在院子外打转的几个婆子,却依旧不见踪影。
她小嘴一撇,故意和年世兰唱反调。
乔颂芝指不定是有什么事儿被绊住了手脚。究竟如何,明日再见分晓!
她是愿意跟着小姐走,但要能够劝动小姐,安心待嫁,那更是一万个情愿。
年世兰见她不服气,拿出了她前世华妃那个派头,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年世兰怎么?你这死丫头还想跟我打打赌吗?
颂芝在年府再怎么得脸,现今也不过是府里小姐的贴身丫头,还不是那个在宫里除了主子外都说一不二的颂芝姑姑。
看到小姐这副模样,还当是自己得宠一时忘了身份,惹得小姐生气了。
她立马泄下气来。
乔颂芝奴婢不敢!
年世兰瞧她这副胆颤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年世兰行啦行啦!逗你玩儿呢。
年世兰你说得也对,结果到底如何还得明儿才能见分晓。你这两天且先多累着点,等确定母亲那边的人撤了,咱们就立刻动身。
……
距离大婚还有不到一月,年府却在这重要关头出大乱子了。
自从次婚的旨意下来后,年府那叫一个门庭若市。
这日却大门紧闭,门房收到指令,来往客人皆你们不见。
年夫人大爷二爷怎么还不回来!去传话的人把话说清楚了没!
眼见着离派人去请大二二儿回来已经大半个时辰,却还不见人影。
年夫人神情更加阴郁,怒问身边的嬷嬷。
今日一大早,洒扫的丫鬟轻手轻脚的进了小姐年世兰的闺房。
却发现连小姐带贴身丫鬟一起不见了。
那丫头登时魂都快吓没了,连滚带爬地跑去通知夫人身边的嬷嬷。
等到年夫人赶到年世兰房间,才发现桌上的茶具下竟然压着一封信。
年夫人将那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人都快气哆嗦了。
原来是年世兰的辞别信。
上书:
娘、大哥、二哥:
世兰对不住你们,但终身大事世兰终究不愿被人如此草草定下。且世兰深知,雍亲王并非良人。此番辞别母、兄,实非世兰本愿。
父亲、二哥有功于社稷,大哥亦为国之栋梁,想必跑了一个世兰,皇上对年家也不会过于责难。
………
待他日世人将赐婚一事淡忘,世兰再回来向母亲和哥哥们负荆请罪!
世兰拜辞。
年夫人读完手中的信,立马就差人去请两个儿子回来商量对策。
然后吩咐手下信得过的随意找了个理由,让门房今日闭门谢客。
其余在场的皆警告了又警告,知道了这事儿的几个下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她们此时若不好好表忠心,表示自己一定会守口如瓶,恐怕就活不过今日了。
尤其是最开始发现年世兰不见的那个丫鬟,不住地“砰砰砰”磕头,只恨不得将自己心肝挖出来给年夫人瞧瞧。
天家赏赐的姻缘,如今被年世兰给逃了。
虽说她平日里管家也算雷厉风行。
可遇上这样的事,一时也没了对策。
此时年夫人正焦急地在外院走来走去,府里其余下人都只知道不知为何,今日夫人脾性特别大,路过此地的皆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此时的年夫人叫住。
就在年夫人即将失去耐性,要发火的时候,远处传来阵阵焦急却有序的脚步声。
打酱油的夫人!夫人!大爷二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