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恐慌溺杀

侯予萱蹲下去翻看袋子，里面竟装了半袋子纸屑，倒是和清明这时节诡异的合适。

“封樱，你疯了，开这种玩笑！”哪有人清明节送人白纸渣的，这不是诅咒吗？就算愚人节才过三天，也不带玩儿这么大的啊！

“我，我明明……”假象，都是假象，我明明记得很清楚，我打开了侯予萱的衣柜，取了她的衣服，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楚……我还帮她锁了柜门，然后——

“我衣柜都锁住的，怎么可能让你帮我拿衣服，你别编了。”

对啊，她衣柜都锁了，我怎么拿得了衣服？好像有一双手突然拨开了我思绪中的迷雾，我才从头到尾清醒起来。

从那条消息开始，我就该觉得不对的。侯予萱确实有男朋友，但她是比较传统的乖乖女，和男朋友待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每天晚上都是回寝室睡觉的，根本不可能和男朋友一起过夜。而且，今天早上，她是和我打过招呼，才去和她男朋友一起吃早饭的，完全不存在我脑袋里原先的那一套认知。而我，也确实没有碰过侯予萱的衣柜，但手里提的纸屑从何而来，我实在是没有印象。我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侯予萱坚持是我在捉弄她，等我们快回到了寝室，她还在义愤填膺的同另外两个室友吐槽，而我却找不到能反驳她的地方，我急需找个对象诉说，但她们不会是好的人选，她们大概会以为这又是我的另一个玩笑吧。

我推开了寝室门，眼前的场景却使我茫然。垃圾桶里，塞着好几个空了的餐巾纸口袋，而我和对面铺的书桌上，还有寝室的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纸，活像遭了贼一样混乱。那纸巾确实是出自我的囤货，我却不记得自己几时做了这件事。

“你看，我就说嘛，你还不承认，连犯罪现场都没有收干净。”侯予萱白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嫌弃我没有犯罪天赋。

这事不大不小，最终以我打扫干净垃圾结束，却在我心里留下的挥不去的恐慌。

晚上，我早早地便看不进去小说了，满脑子都是白天自己的诡异行为。我的思维出问题了吗？我想。亦或者是自己压力太大了吧，毕竟上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专，家里又不同意自考本科，每天闲暇时间，我都在为看不见光亮的前途担忧。可就算是这样，我能怎么办呢？我一向讳疾忌医，什么毛病都是熬好的，我并不想接受自己脑子可能出问题这个事实。熬一熬吧，熬一熬就好了……我不断在脑海里催眠自己，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睁开眼时，眼前又是一片望不着边际的黑，死寂压得我没来由地恐慌，我像一个瞎子一样摸索着向前，期待能看到一丝丝光亮，可回应我的永远只有黑色，那黑色如白天所幻想那般，长了灵智一样，想要往我耳朵里，鼻子里，眼睛里钻。

不，不要靠近我！假的，都是假的，封樱，你出现幻觉了，快清醒过来啊！

我能感知到身上的束缚，像被鬼压床一样，意识醒了过来，身体却无法动弹，我开始用力地抬手，想通过这样来使自己强行醒来。终于，我挣坐起来了，天光大亮，床帘遮挡下，我依然能意识到，已经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