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押着刘郁弟，众人鱼贯而行回到甲板上。

夜风拂过，船帆发出微微的猎猎声。

“珩儿，这人如何处置？”卢凌风转头看向子珩，语气沉稳却略显急切。

子珩只是淡淡扫了刘郁弟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等靠岸后，送官府便是。”

话音刚落，船身猛然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剧烈的晃动让众人措手不及，纷纷伸手抓住身边的栏杆或桅杆，“哐当”“吱呀”的杂音此起彼伏。

重明扶住栏杆，脸色骤变，惊呼道：“难不成真是那老津令提到的凶兽？！”他的嗓门拔高，引来一片目光转向河面。

水波翻涌，浪花拍击船舷，发出沉闷的“哗啦”声。

下一瞬，一对巨大的翅膀从水面之下升起，紧接着是狰狞的头颅和数条扭动的触手。

船再次剧烈摇晃起来，甲板上的人都被迫站不稳，东倒西歪。

重明慌乱地拉住苏无名的袖子，连声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苏无名也一脸茫然，摇头喊道：“我哪知道啊！”但他的脑子迅速运转，几秒后又补充道，“传闻中陆地有四不像，这水中也有种怪物叫五不像！”

费鸡师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指节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嗯”了一声说道：“我看它那爪子像巨蟹，还有点像章鱼的触角。”

喜君皱眉盯着水面，疑惑道：“可它明明是个水里的东西，咋还长翅膀了呢？这也太邪门了吧……”

就在众人议论时，那凶兽终于按捺不住，朝他们的船只扑了过来。

重明瞪大眼睛，指着它尖叫道：“快看快看！它还有条蝎子似的尾巴！”

苏无名顿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破蜇！鲨头、蝎尾、蟹爪、章鱼触角、蝙蝠翅膀——对，这就是书上记载过的五不像，破蜇！”

樱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吼道：“这个时候你知道它叫啥名字有啥用啊？它可是要吃人的！”

破蜇掀起的巨浪差点把整艘船掀翻，刘郁弟被绑着，顺着甲板滑向边缘。

眼看他即将坠入河中，苏无名和费鸡师两人飞快冲过去，只是没抓住，卢凌风见状，将长枪的头掷了出去，又有樱桃拉回，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子珩抓紧栏杆，冷静地提醒道：“别忘了刚才那个老津卒说过什么？牲畜不能一起渡船。底舱不是有驴肉吗？赶紧扔给它！”

众人连忙跑到底舱取出驴肉，拼尽全力丢进河里。

破蜇嗅到食物的气息，慢慢安静下来，最终消失在深邃的水面下。

船渐渐恢复平稳，可前方最近的码头早已荒废，距离千重渡已经远达四十余里。

天色渐亮，气氛依旧紧绷。

重明率先打破沉默，低声猜测道：“若我没记错，他们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谢御史。所以，这应该跟我们登记造册有关吧？”

苏无名点头应道：“没错，那位老津令正是为了确认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