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千重渡口被灯笼映得通明,三个大字“千重渡”在风中摇曳生姿。
谢念祖脚步匆匆朝官船奔去,却被老津令伸手拦下。
“官船虽已归港,但时辰太晚了,不若等到明日再启程?”
“啧,这怎么能成,我肩上担着要事,耽搁不得。”话音未落,他已侧身绕过老津令,加快步伐直奔船头。
老津令急忙追上前,劝道:“河心涡可不好闯,万一……”
谢念祖却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话:“我谢某人入仕以来,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这个老津卒,怎还如此啰嗦?”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唉……好吧。”老津令叹了口气,伸手示意让开,“若您执意要在夜间渡河,出了事可莫怪罪于我。”说着指向一旁的木桌,上面放置着笔墨纸砚等物,“每位登船者都需留名造册,请写下您的姓名、官职与营生即可。”
旁边站着的子珩、卢凌风与苏无名互相对视一眼。
“真是麻烦啊……”谢念祖嘟囔了一句,终究还是提笔记录,匆匆上了船。
子珩先一步走上前,抓起笔,在纸上飞快写下:陇西李氏,李璟,商人。
紧随其后的重明也挥毫泼墨般写道:陇西李氏,李明,商人。
卢凌风见状,无奈轻笑一声,同样落笔:陇西李氏,李稷,商人。
乍一看,分明是一家人。
后头的苏无名等人瞧见这些内容,忍俊不禁,也依次认真填写完毕,随后跟随子珩登船。
上船后,一个自称乌平的男子对众人拱手作揖,介绍自己是负责管理这条官船的人。
“夜间风大,诸位还是进舱休息为好。船上备有清水,与码头上的苦涩水质截然不同。”
谢念祖听到有水喝,毫不犹豫钻进船舱。
而另一边,刘郁弟背着沉重的行囊匆忙冲上甲板,四处张望一番,忽然兴奋喊道:“果然有飞阁!”话音未落,他已顺着木梯爬向高处。
乌平皱起眉头呵斥道:“你上去干什么?小心被颠簸摔进河里!”
刘郁弟转过头笑道:“无妨无妨,我喜欢凉风,再说我的东西多,怕妨碍各位贵人休息。”说罢继续往上攀爬。
费鸡师放下行李,也露出了笑容:“巧了,我也喜欢风凉。”说完径直登上飞阁,和刘郁弟聊了起来。
不过没过多久,费鸡师便一脸无趣从上面走了下来。
此时,乌平正站在船头高声吆喝:“开船啦!”
船舱内,几人围坐在一起喝水,谢念祖则表示自己会直接买马西行,现在就开始告别。
于是大家以水代酒,共饮一碗。
就在此时,乌平的声音从外传来:“各位注意,河心涡快到了,请抓紧扶稳!”
苏无名连忙扶住桌面,卢凌风却满脸不屑:“哼,我倒要看看这河心涡究竟有何厉害之处。”说着站起身朝外走去。
谁知刚迈几步,他的脑袋便开始晕眩,而其他人也开始有了反应。
“这水……”卢凌风指着水碗喃喃道。
樱桃看着苏无名解释道:“应该没事,我用永安丹试过了。”
喜君赶紧上前扶住卢凌风,而苏无名注意到喜君、子珩与重明并无异常,立刻明白过来:“酒!喜君、子珩和重明都没喝酒!应该是酒有问题!”
这时,那店里的伙计,其实是千重渡的少津令,带着手下闯进了船舱。
“你们想做什么?”喜君站在子珩身后冷冷质问。
少津令嘿嘿一笑,模样颇为猥琐:“放心,我不会立刻杀你们的。”接着他目光落在樱桃身上,缓步靠近,“倒是你,美人儿,不如嫁给我如何?以后我做你的阿兄,保你一世无忧。”
樱桃闻言强撑着想要起身教训对方,却因迷药无力抵抗,只能慢慢趴在桌子上。
“乖,睡会儿吧。”少津令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裴喜君,“至于这个没喝醉的,待会儿就交给你们处置。”随即挥手命令手下,“先把那俩网起来!”
两个仆从连连点头称谢:“谢谢少津令!”随即朝子珩和重明逼近,伸手欲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