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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很快便没有了旁人，沈连亭将男孩拉到怀里，抱着林洛坐在躺椅上，半蹲在那人面前，试探着抽出了那张被攥的死紧的面试通知，温暖的手心覆在男孩头顶，轻轻拍了拍，带着只有彼此才懂得安慰。

“我不喜欢他。”

“嗯，哥哥知道，哥哥不会录用他的，他也不会出现在洛亭集团下属的任何一间公司里。你放心，哥哥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林洛点了点头，就势在男人的脖颈处蹭了蹭，像是一只要舔舐伤口的幼兽。

“他不叫薛旭阳，他是薛旭，那是他在云阳孤儿院的时候给自己起的名字。”

林洛不安的绞着自己透着些凉意的手指，将男人拉倒自己旁边坐下，嘴巴努了努，低低的开了口。

“他比我大三岁，这是我们住在一间宿舍的时候他偷偷和我说的，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是薛氏集团，他问我认不认识薛家，我只好摇摇头，他又说他现在的名字是自己改的，他有两个长得很像的弟弟，他就把最小的弟弟的字加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他，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们也不敢和他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孤儿院的妈妈们却总说他很听话，他其实很坏的，他很喜欢打架，而且总要打哭他们才会停。”

“他打过你?”

“没有，他好像对我还好，但我总觉得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我之前见过他打架，他当时也被打流血了，回去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床上，我给他递了一个创可贴，他接过去之后也不说话，也不看我。我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他叫住。”

林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沈连亭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男孩开口，便又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反正我也能查得到，沈连亭心里这般想着。

“他说，他不打别人，别人也会打他，他只有变得很厉害，才可以把以前伤害过他的人狠狠地报复回来。”

“亭哥，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即便是要将曾经的伤痛还回去，也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啊，再说了，孤儿院里那些被他打的孩子，也不是所有都欺负过他啊，更多的是他在伤害别人。”

沈连亭笑了，笑的很温柔，偏过头去，将自己的唇印在男孩光洁的额头。

“宝贝儿，不是所有人的眼睛都能像你这般干净如初。”有些人，打从根上就坏了。

时间纷纷扰扰，世界繁华如梦，并没有人会一成不变，唯一区别，不过是你被改变了多少。

多年后，远在伦敦，抱着本书坐在壁橱旁，喝着还散着浓郁香气的咖啡的马乐，犹记得那日醉酒的时沈连亭曾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小小的金陵少年郎，既敢踏平层层荆棘，也能熬过浴火重生，一路走来，像个亡命徒，只是这一切的一切，为的不过是让自己还是自己，让他心头的林洛，还能是那个初见的天使。

故乡的雪好大啊，伦敦的也不小，一如往昔，似乎总有些东西，从不曾改变，也总有些人，会舍不得让你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