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严厉地训着朝廷,只顾着打仗,没有怜惜当下的百姓,我默默赞同。
当初蛮赤族进攻了兴安城,夜袭城门,四面楚歌,熊熊大火燃烧着皇宫,几万只毒箭漫天飞舞。
我的父皇死在了那场战役中,后继有人登基,我悲痛欲绝,被迫和皇子成亲,此次安邯和亲,联手灭了蛮赤,才得以救兴安一命。
也许我的命运早已被安排好,嫁给刘耀文,只是命中的劫数吧。
我打了个哈欠,刘耀文和皇后还在争吵,我都无心去听。
张艺凡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就像我欠了她五百两金子一样,我也不予理会。
我又喝了几口银耳,就想撒丫子跑路,刚准备向皇后禀请,她居然自己开口了。
“清夏,既然你身体不适,就早点回去罢,呆在这里也气闷的慌。”
她说完,死死瞪着张良娣,吓得她不敢抬头。
其实我根本没有气闷,也许一年前我还会发脾气,砸屋里的花瓶,在刘耀文面前骂骂咧咧,但现在,我就像一个纸偶,看起来和行尸走肉并无太大区别。
“母后,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我将瓷碗放回桌案,把器皿都摆放整齐,就提着裙角走了。
走之前我回头看了看,刘耀文并没有看我一眼,反而气呼呼地坐在垫子上,安抚着张良娣。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快速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我鬼鬼祟祟地回到了我的房间,一路上人烟稀少,只有一些端茶送水的宫女,和洗衣服的奴婢,没有人注意我。
我翻着床榻下的大木盒,上星期我和虞书欣约好,在永巷的岳祥镇见面。
她曾经是兴安城的密使,父皇死后,她流离失所,我给了她一笔钱财,她发誓,这辈子跟定我,做我的侍从。
可不料,皇宫不收来路不明的陪从,我嫁过来,这里就像把我囚禁了起来,没收了我一切在兴安城的物品。
甚至我阿娘送我的玉佩,也被收走了,我就像一个孤苦伶仃的人,来到陌生又冷冰冰的皇宫。
好在现在我不用管辖什么事情,只需要安分守己,不惹事生非。
可我偏要惹事生非,我不仅要破罐子破摔,还要天天溜出去玩!
我把窗户关了起来,换上了男装,把所有的额发全部梳了上去。
铜镜里的自己气宇轩昂,虽然过于白净了些,可看起来就像那些街边卖的小话本里的阴柔公子,有着魅惑人心的特征。
又过了一刻钟,没有人来,我把烛火和香薰都点了起来,假装我还在屋子里。
今天赵娘不在,听说是去别的宫里进贡些棉线和布料了,这几天没有人管我,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我鬼鬼祟祟摸到了皇宫一角,绕开了所有的亭台楼阁,来到了我经常来的老地方。
这里不仅有狗洞,还有爬上墙的藤蔓,院子里的黄桷树长的很高,树荫把我严严实实地遮住,这是皇宫最偏僻的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