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一）

槐月降至，院子里的桃花开满了枝桠，就连窗子下，也爬满了四叶青。

丫鬟给我梳着头发，我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愣愣地发着呆，簪子钗在我的后发，又黑又茂密的发丝被缠绕在了一起。

“小姐，御厨已经备好了朝食，一会给你送过来。”

那丫鬟是新来的，宫里又招了一些新的丫头，看起来还有些拘束，肯定不了解我的脾气。

“不必了。”我开口回绝。

她语气变得着急了起来：“可是，您不怕饿坏身子吗？朝食可比其它两餐重要。”

“饿坏了才好呢，反正刘耀文也巴不得我早点饿死。”

我大大翻了个白眼，开始摆弄桌上的古玩，这都是我以前从兴安集来的东西。

“唉，如果您饿了一定要吩咐奴婢……”

她迈着小碎步走了，临走还小心翼翼地看了我几眼。

现在的小丫鬟还挺懂事的，也就这些不知情的人，会管顾我的死活罢。

有些困意，又打了个小盹，睁开眼，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我随性惯了，但早朝还是要去一下，免得刘耀文又在皇后那里告状。

来到大堂里，刘耀文已经端端正正坐在那，手里拿着一个小茶杯，正在摆弄食案上的小玩意儿。

他嘴角擒着笑意，但眼神并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看着坐在他身侧的张艺凡。

两个人深情对望，似乎无视了朝堂上的所有人。

而我只是捻着碗里的胡饼，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嘴里。

皇后躺在凤塌上，没怎么打量他们两个人，眼里有些不耐烦，反而调着焚香炉里的香薰，一阵阵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

将军张真源和一群士兵，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

丞相王志飞跪在朝厅的中央，后面也跟着一排老臣，服服帖帖地跪着，等待皇后发话。

蔡皇后捋了一下发鬓，缓缓张口。

“近几日皇上身体不适，朝廷里的事情尚且由我来负责。”

“有几件重要的事情，得交代你们。”

“大皇子，边境北部的战役以及那边缺少的兵器与军粮，这一次由你负责。”

丁程鑫看起来气势恢弘，整个人愈发有精神，看了一眼刘耀文和贺峻霖，向皇后行了个大礼。

“儿臣遵守母后一切嘱托，定完成这次任务！”

“很好。”皇后的眼神带着赞许，看起来很器重大皇子。

虽然我不懂什么朝廷上的事情，但我多多少少看得出来，如果丁程鑫日后在北伐战争中立下大功，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可刘耀文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成天舞文弄墨，有事没事就作一副画，读一卷书。

丁程鑫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却一个妻儿都没有，但刘耀文已经有了妾室，这一点鲜明的对比在母后和父皇眼里，成就了丁程鑫的出类拔萃。

但刘耀文看起来漫不经心，不管是朝廷里的，还是皇室的血脉，甚至是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妃，他都是冷冷淡淡，所有人都认为他愚昧不堪，空有一肚子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