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暗流

　　“我踏过生死，今时涅槃，不曾后悔，何谈绝望？”

　　小貂坚定的声音回荡着。面前的法则沉浮不定，似在点头。

　　于是，这片天地陷入诡异的寂静。良久，小貂问到：“你是唯一的法则？亦或者有着其余的分支？”

　　法则沉默了下来，数息后，祂缓缓地道：“法则有九，吾掌记忆。”

　　祂说的很缓慢，也很沉重，似是有点落寞。不待小貂开口，祂继续道。

　　“吾身受重伤，栖于记忆。”

　　这句话听的小貂一阵冒冷汗。这可是天地规则，居于无尽洪荒中，一念之下天地倒覆，谁能伤得到祂？

　　是有上古强者突破规则的束缚，或是在其上有着支配法则的禁忌存在？若是有，为何从未被提过，难道是有意隐瞒？

　　究竟是什么，能让远古的神灵都缄默，不透露一丝一毫。

　　“这片天地远比你想的复杂。我沦落至此是有自己的因果，若是胡乱猜忌，会引来灾变。不止你一人有杀身之危，整个大千会为你陪葬。”

　　法则淡淡的道，似乎在说一个平常的事，祂又补充道：“你到了那一步，自会体悟。”

　　“哪一步？”小貂忍不住问道。

　　“一旦被卷进了这场轮回就无法阻止，这是你自己的因果。”法则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你现在已经处于极为危险的边缘了。”

　　听得此话，小貂立刻闭嘴，他很难想象到底什么存在能，而且敢重伤法则。不过那就是万古的博弈了，这不是他能染指的。

　　小貂沉吟了片刻，又道：“前辈刚才为何要送我到那片地方？”

　　所指的那片地方，自然是之前仿佛轮回一般的神秘空间。就连他想起都是一片心悸，若不是道音的帮助，那便是他的陨落之地了。

　　“帮你磨灭一点脏东西。”法则淡然，似是不知小貂的经历，有着一股睥睨天地的冷漠。

　　小貂一惊，略作感应，发现盘踞在体内的波动被消磨殆尽。但他也没给法则多少好脸色，因为他差点就死在里面。

　　又凝视了片刻，最后小貂点点头，操控心神离开了记忆之地。

　　在他走后，混沌的光球开始翻涌，继续化为黑白二色交融。

　　“很好的载体，秩序真的很上心啊……”

　　······

　　心神回归，小貂发现林动留名的风波刚刚散去，刚才发生的一切如黄粱一梦，似百年的轮回仅仅是一瞬，这让得他不免感叹一声。

　　心神渐渐融合着肉体，小貂的脑海中又是浮现了刚才的话。

　　轮回？这天地莫非是一场轮回？但很快他又想不通了，既然轮回，那么是什么方式，莫非是毁灭后再生？那这些巅峰强者何去何从，这法则的秘密又如何尘封？

　　思索片刻，小貂便是放下。他并不杞人忧天，毕竟若真有那一天，整个大千只得等待灭亡。

　　想到这，他心中反而淡然下来，多了一份洒脱。

　　这天地间，有了一股肃杀之气，仿佛这六合八荒都寂灭了，一颗又一颗大星枯寂，整片苍宇都化成了死地。远处，有铅云翻涌，滔滔而来。雷霆如巨龙穿梭着，交织着，惊出阵阵雷鸣，似鬼哭，似神嚎，压抑的要窒息。

　　现在不得不重视了。小貂这样想着，专心融合着自己的心神，刚才经历涅槃，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

　　域外，一处不知名的空间中，混沌之气弥漫，朦朦胧胧。

　　这里不分天地上下，秩序规则混乱，没有时间的概念。有时天降神火，燎灭万里山岳；有时匹练垂落，冲起千丈洪涛；有时阴风怒号，席卷万丈风暴。

　　或大雨滂沱，或群星陨落，或冰雪飘飘，或雷霆激傲……

　　总之，这里一片混乱。山峦飘荡，长河倒卷，一时间有着别样的美。

　　这片空间深处，一团模糊的光影闪烁，煌煌如日。祂就立在那里，却令人感觉不到祂的气息，缥缈虚无，与混沌融为一体。

　　虽缥缈，但却有着一股威严之意，若九天之上的神明，掌控法则。

　　光影摇曳，有着声音响彻，迅速传遍了混沌空间。

　　“混沌法则，出现了……有一届凡人触及了祂的力量……”

　　“监视祂，那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

　　无悲无喜，是那般的平静，却有又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声音落下，立即引来许多相似的波动，回应着祂。

　　“准备法眼，管控住混沌法则……”

　　······

　　在那些存在开始着手准备时，记忆之地的光球内。法则沉浮，泛着银茫，丝丝混沌气凝聚，望穿玄黄，似是察觉到祂们的举动，冷笑一声，揶揄道：“真是不死心啊……”

　　“这一次，终会有法则除名……”

　　······

　　一处极为遥远的下位面中。

　　周元皱眉，不过他并不像法则那样敏锐，他只是洞察到有独特的波动散发开来。

　　“是法则吗，祂们终于有所动作了。”

　　······

　　小貂只是望着远处乌云盖世的情景，轻轻一叹。

　　大千劫难又将至，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