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则安之 反正尴尬社死的又不是他黎川
火锅最大~
沈也点菜时眼睛一直有一没一的偷偷瞥向黎川，黎川想当做没注意，但是这货压根没有偷看别人该有的自觉和分寸
黎川……
他实在受不了了
黎川沈总……菜单不在我脸上……
沈也这才非常淡定地收回目光，看着菜单上的字，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沈也老实说，黎川
沈也你变化挺大的
黎川眉毛微挑，来了兴趣
黎川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沈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菜单边缘，沉默了一会儿，却抬眼直视过去，反问他
沈也你真的失忆了?
这种几近乎审视的目光对于黎川来说不但是冒犯，更是匪夷所思
他被气笑了，双手一摊，冷了脸色
黎川沈总，你这话我是真听不懂了
黎川我有什么理由骗一个我根本不记得的曾经的高中的同学?
黎川你说叙旧?是这样叙吗?
黎川如果你暂时不能跟我聊一些跟患者有关的正事……
黎川那我觉得咱们这饭也吃不下去了
黎川说着就要站起来转身就走
沈也这才慌了
快一步抓住了黎川的手腕
沈也抱歉
沈也无意冒犯
沈也我只是……有点意外
黎川?
沈也看上去真的很奇怪，如果不是不敢，黎川真的很想开口问一句
黎川（你是不是心里也有点什么病?）
沈也没再说什么，拿出两份资料递给了他，黎川看了看资料又看了看沈也歉意的眼神，看了看火锅
决定网开一面，不跟这个沈总计较
拿到患者资料，黎川就专心地翻看起来，他首当其冲地关注了刚才的萧珊
黎川单亲家庭……重男轻女……
黎川跟我估计的也差不多
沈也嗯
黎川又翻了几页，正事上他从来不含糊，看的认真细致，沈也的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瞥去，突然，黎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无奈又短促地笑了笑
沈也也愣了下
沈也笑什么?
黎川你们设计的那个人，就那么好?
黎川让人家一个高中生的女孩子直接沦陷变成情感寄托了……
沈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也我参与设计人物时告诉他们尽量接近最真实最生动的人的形象
沈也这种情况……确实没想到
沈也就是想提高玩家的情感共鸣
黎川听着忍不住讽刺了句
黎川沈总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沈也苦笑着反驳不得
沈也是我们欠妥了考虑
但这态度黎川不买账
黎川跟我道歉有什么用?
黎川等萧珊那女孩子恢复之后再跟她道歉吧
沈也当然
片刻后，黎川的资料翻到了尾页，他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沈也，正色说
黎川刚才我刚跟萧珊谈过一个多小时
黎川我不了解她话中的那个角色
黎川也很难切进共同话题的交流点
黎川我希望能有关于那个角色的详细的资料
黎川看能不能找找有什么温和的治疗方法
沈也没问题
沈也全力配合
看着对方态度不错，黎川这才缓了脸色，菜上了桌子，沈也像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礼
一直跟黎川聊着其他有的没的
他除却人奇怪了点，讲话却还是有些幽默风趣的，黎川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地在缓解氛围，但半个小时下来，氛围好像~还不错
直到黎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拿出一看，脸上的笑一瞬间凝固了一下，似乎非常意外且错愕 ，手机铃声依然响着
沈也注意到了
沈也怎么了?
黎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
黎川没事，我对象的电话
沈也夹菜的动作僵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了接电话的黎川一眼，眼神闪烁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黎川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说完就划过手机贴在耳边，没什么好气的开口，带着小脾气
黎川喂?干嘛?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也许不是什么好话，但是黎川的表情却越来越不耐烦
但他喵了对面的沈也一眼又垂下眼睛，假装若无其事，显然是顾忌有其他人不好开口
黎川我还在外面吃饭，有事一会再说
但对面很明显没有同样挂掉电话的觉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话，黎川的脸色越来越黑，难见的怒意蔓了上来
黎川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沈也嗯
话落也不管沈也的反应了，直接起身向店门外走去店里人多，在说话，也很热闹，但黎川不知道，即便如此，他带着怒气的声音依然很大声明显
黎川有完没完，我的日程一定要跟你报告吗?
黎川怎么?你是想24小时跟着我?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远，沈也只犹豫了两秒，就同样起身偷偷跟了上去，黎川停在了门口不远处的路口边，眼前就是车水马龙的公路，但他一直皱着眉说着什么，直到沈也躲着靠的更近了些，才听清
黎川我跟谁吃饭跟你有关系吗?是男的又怎么了?正事又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川性子一直很随性，也不喜欢花太长的篇幅去解释一些简单的事，可对方似乎没打算善罢甘休
黎川你非要现在吵?
黎川……
黎川顾元！你再胡说我真的生气了！
沈也一直偷偷注意着黎川的状态，这应该是他见到黎川之后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声音都变得不似平常一样平淡温柔
说着发气，黎川却又在放完狠话之后，挪开手机粗缓了几口气，像是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沈也（……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这都忍?）
沈也（顾元?）
黎川情绪稳定慢慢稳定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面说了什么还是在干什么，沈也注意到他又担心地皱了皱眉
之后又无奈地哄人妥协
黎川好吧......
也许黎川不记得了，但沈也很清楚
每次黎川心软之后都会这样，是要面子又把担心全挂在眉眼上
黎川你一会来接就是了......
沈也！
什么意思，黎川的对象会来接他?！?
沈也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想听的更清楚，但黎川已经不再说话，只是听着对面一直在说什么，偶尔嗯嗯的会回应一声
沈也意识到通话可能会结束了，识趣地转身先一步回了桌边，继续若无其事地下菜
此刻黎川不在，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起刚才黎川接电话的每一丝每一豪的反应，越想心里却越是窝火，还有更多的疑问盘在他心里
折磨的他越来越烦躁
直到黎川再次出现，沈也抬眼压下刚才的一切，一如刚才的浅笑点头
黎川抱歉，对象太能闹了~
沈也没事
黎川继续吃着菜，沈也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故作随口一问
沈也怎么?是跟对象吵架了吗?
黎川?
黎川愣了一下，抬头的眼睛里分明赤裸裸写着你怎么知道?五个字
沈也哭笑不得地解释
沈也黎医生，你可能不知道，虽然这里人多，但你刚才站起来的那句话声音真的不小
沈也我的耳朵真的不是故意听到的
这个勉强合理的解释让黎川笑了笑，信了
黎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老毛病犯了~
沈也外国人吗?
黎川摇了摇头
黎川国外大学的同学，本地的
黎川人也挺好的，除了占有欲强了点
黎川特别爱管我，也没有什么其他太大的毛病
沈也嗯……
黎川用筷子压菜的动作压了压自己眼里的阴翳
强行转移了话题
沈也这点我倒是信
沈也你高中的时候就一直不服管
黎川?
聊了这么久，这是黎川头一次听到沈也终于提起以前的自己，忍不住偏头示意他继续说
沈也……其实也还好吧
沈也就是挺叛逆的
沈也当时班里没几个人不怕你的
沈也威名在外呢~
黎川咬着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黎川年少轻狂嘛~
黎川还有吗，不再多给我失忆的小可怜讲点?
虽然在黎川记忆里他真的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他也确实隐约对曾经在H市上过高中这段记忆还有一些模糊且真实的画面
而且他姐也告诉过他
黎淼嗯，你之前是在H市的高中上过学
黎淼不过后来不是出了点事把自己头摔到了吗?
黎淼咱爸妈就让我把你送出来了，放在我眼皮底下盯着
但当黎川再细问自己出的什么事的时候黎淼也含糊地说不清楚，他也没再问过，但不代表他不在意
尤其是因为……
沈也黎川?
沈也黎川?你发什么呆呢?肉好了
黎川昂?嗷嗷！
黎川赶紧把被他遗忘到已经烫老的牛肉抢救了出来塞进嘴里，忙手忙脚地差点没被烫死
沈也想什么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黎大医生
黎川对对对，我的错我的错
黎川(算了……不想了，反正迟早我要查清楚……)
沈也继续开着一些玩笑，让黎川也换了个心情继续享受火锅的美味，等到终于吃饱时，外面也已经黑天了
黎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他只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对着沈也苦笑道
黎川人来了
沈也也配合地笑了笑，只是有些勉强
沈也本来还想请你去酒吧喝一杯，看来只能下次了
黎川嗯，下次我请沈总吧，对了，沈总，我说的那件关于游戏角色的事，你可别忘了
沈也没问题
沈也今晚回去我就会和他们商量一下
“嘟嘟——”
刺耳的喇叭声隔着店里厚重玻璃依然没有减弱多少威力
两人同时随声望去，黎川无奈地叹了口气，沈也却是彻底呆在了原地，脸上原本客套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一点点消失，瞳孔紧缩
那辆黑色的suv车门边站着黎川的对象，简单随意的短袖衬衫，带着一个黑色的墨镜，背靠驾驶舱的玻璃，笑着对黎川挥了挥手，之后似乎又看了沈也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黎川沈总，我对象来了，那我们就……
黎川刚扭头就看到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沈也，最后的明天见三个字生生说不出口了
黎川沈……沈总?你怎么了?
沈也此刻的脸色真的很差，沈也脑子里一下子涌上来了很多东西，有记忆，有一些曾经的话语
但他现在更像是被棒子当头打了一棒，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直接伸出右手用力抓住了黎川的手腕
沈也等等……
黎川被他整的一头雾水，有桌子遮挡，顾元隔着也远，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微皱了皱眉
黎川什……
沈也却手抖着，哑着声音非常急切地问他
沈也你……你对象是男生?
黎川?
黎川眨了眨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黎川(我没听错叭……什么年代了?)
黎川(不会还有……)
黎川额……
黎川沈总你……
沈也你不是……
黎川最烦的就是像沈也这种说话说一半，半天憋不出半个词磨磨唧唧的人，对沈也的好感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黎川什么啊?
黎川能不能说清楚
黎川我是gay怎么了
沈也不是——
黎川沈总如果这么介意或者反感的话，我之后一定对您敬而远之！
黎川发完气就甩开了沈也的手，只给他留下一个生气的背影，沈也眼圈猛地泛起酸意，扭头就看到黎川走出了火锅店，叫顾元的男生刚走到黎川身边就一把揽过他的肩膀，霸道地抬手揉了揉黎川的头发，黎川没有排斥，还纵容地偏了偏头由着他去
他其实是想问黎川——
沈也你明明……
沈也不是最讨厌gay吗?
沈也看的很清楚，直到那辆车开走了，他也还看着某个空旷的路口发呆，收回的意识里反复闪现着刚才的画面
是挺刺眼的……
几分钟后，坐在副驾驶上的黎川突然收到几条信息提示音
他划开查看时却发现是半个多小时之前刚加上微信的沈也
沈也抱歉，黎医生
沈也让你误会了
沈也我绝对没有讨厌和反感同性恋，让你误会了
沈也我为刚才的事道歉，明天希望能在公司里当面给你赔罪，附上角色资料
对方似乎又犹豫了一会，才弹出最后一条信息
沈也……晚安
黎川熄了手机屏，看着黑色的屏幕，回想起今天沈也的一切反应……
黎川(这个沈也……也太奇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锅店的最后一个客人终于走出了店们，已经快到11点了，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
孤独的路灯照着过客人的影子
沈也又自己跑去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曾经他很多次的试想过再见到黎川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却绝对不该是今天这样百般失态
沈也还真是高估自己了——
脑海里黎川没心没肺的笑肆意阳光，沈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没有什么失去的落寞感
手中依然亮着屏幕的微信聊天栏只停留在沈也最后发过去的晚安，没有回应
这种等待的感觉对于沈也来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沈也黎川...
他声音很轻，像只是在喃喃自语
沈也你凭什么...
沈也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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