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裙

吴世勋小师妹，你和伯贤哥认识？

边伯贤有事先走了，她从棚里走出来就看到吴世勋一脸笑嘻嘻的表情，整个人一股子风流气.

许虞认识啊，现在谁不认识伯贤前辈.

他从她手里拿走流程本，凑到她面前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许虞被他盯得发毛，伸手挡住他灼热的视线.

许虞干嘛？

吴世勋你在撒谎.

吴世勋你们俩以前肯定认识，不止同校这么简单……对不对？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着脸，把手上的咖啡递到他面前.

许虞世勋前辈，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真是屈才……

她的表情灵动又自然，即使是瞪人这样的动作也能做出娇嗔的意味来.

吴世勋接过咖啡浅浅抿了一口，托腮看着她.

吴世勋我发现，伯贤哥在的时候，你的那张脸，要不没表情，要不低着头，而且你还结巴，你说，你是不是像那些女明星一样对伯贤哥有非分之想！

或许是今天经历得太多，她如今听到这样的话已经不太紧张.她随口答着.

许虞世勋前辈观察得这么仔细，是观察我还是观察伯贤前辈？记得曾经有一篇报道上写世勋前辈男女通吃……

许虞是真的吗？

她不顾吴世勋气得涨红的脸，笑着问，狡黠又活泼.

吴世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把手机递给她.

吴世勋懒得跟你计较，刚才白蕊姐打电话来说你有什么东西，我也没认真听，自己打回去.我先去拍摄.

许虞撇撇嘴角，拿起手机打了电话.

白蕊小虞，拍摄还顺利吗？

许虞挺顺利的，是有什么落在那儿了吗？

白蕊刚才公司的人去你们宿舍准备重装一下，你房间上面不是有个阁楼吗，那上面的东西都是你从训练基地带回去的，我看了看不重要的都给你放储物室了，但有个盒子又新又漂亮的，怕给你放储物间弄丢了.

许虞离开训练基地的时候是小梦帮我收的东西，好像没有这样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白蕊是一条很漂亮的芭蕾舞裙，你还会跳芭蕾吗？

听到芭蕾这两个字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的响，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许虞先帮我放到房间里吧，再麻烦姐姐拍照给我看一下.我先去拍摄了.

她慌忙挂断了电话，心绪乱成一团.除了高中时那场小比赛，她没再跳过芭蕾舞，那场比赛也没有媒体关注，更不会有人留存了录像，很少有人知道她会跳芭蕾，而在她身边的，只有那个人.

白蕊很快发来图片，确实如她所说，这是一条极其漂亮的芭蕾舞裙，白纱一层一层地叠在一起，能看的出来它柔软而飘逸，像是白天鹅洁白的羽毛，裙身缀了很多碎钻，星星点点闪烁着.

盒子没什么图案，右下角放大来看写着些符号.

许虞的心一颤，几乎有什么要迸发出来，被她欲盖弥彰地埋进心里.

回酒店的车上只剩她与吴世勋两人，吴世勋大概是累了，也没再打趣她.

吴世勋你不回家过年？

许虞世勋前辈呢？

他陷入片刻的沉默，才懒洋洋的开口.

吴世勋我妹妹也在法国.

她几乎是无措的看了一眼吴世勋，他俊朗的脸上是无所谓的表情，许虞不知道怎么开口，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子.

吴世勋轻点，再好的衣服都要被你扯皱.

许虞对不起，世勋前辈……

他勾唇笑了起来，伸手覆在她的发顶，一双眼睛缱绻又风流.

吴世勋没事的，不是所有人都有着一样的人生，别难过.为别人，为自己，都不行.

她看着他冷冽的眉眼，这个风流桃色新闻众多，轮廓冷冽的男人，原来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因为害怕大家尴尬而打趣，为了让她开心起来故意说话刺她，轻而易举就洞悉到她不回家的原因，又以这样自损自伤的方式宽慰她.

吴世勋想吃饺子吗？

许虞我……

吴世勋行了，我知道你想吃，明天就除夕了，师兄一定让你吃到饺子.

他偏着头看她，目光轻佻暧昧，冷白的肤色和男性的英气综合在一起格外和谐.

许虞其实……我吃饺子会肚子疼.

一句话打破所有暧昧的氛围，吴世勋极不雅观到的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在看她.

吴世勋我说小师妹，你这样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快下车的时候吴世勋叫住她.

吴世勋你真不和我一起回去？我妹妹很可爱的！你在这无聊又寂寞还冷.

许虞笑着挡住他的脸.

许虞不去了，我自己在酒店就好了，酒店里暖和又有好吃的，改天再去拜访世勋前辈可爱的妹妹吧.

吴世勋不识好人心……那你无聊的话，就和我打视频吧，虽然你这张脸长得一般，但谁叫我心善呢，我愿意抽出一点时间来陪你……

许虞你怎么这么自恋！快走吧你！

说着她转身快步走进酒店，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吴世勋这个人，真的很温暖，以最傲娇的方式做最温暖的事情.

——

夜晚很快来临，巴黎的夜景灯火阑珊，浪漫之都的雪景在这种对于中国人来说意义非凡的节日显得寡淡了不少.

手机震动起来，她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

“小虞，今年你……”

许虞我不回来了.

她这样淡淡的答道，目光落在远处尖塔上的灯光，像是一颗闪着光芒的星星.

电话那头的女声哭了起来，她不愿再听下去，匆匆按了挂断键.

每天夜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在这样的日子，显得庄重又热闹.即便只有她这样认为.

不知怎的，她想起来一年以前，决赛夜的那个晚上，男人含着笑意的目光与她相碰撞，他在满堂喝彩和礼花飘扬中动了动嘴唇.

他说了什么？像是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牵扯着她的心脏，被手机的震动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