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源源不断喷出热水,洒在年轻男子健硕的肉体上,过去的记忆如白雾般袅绕在狭小的淋浴间里。
司锂仰面闭眼承受水流冲击,紧闭双眼上浓密睫毛不太屈服,仍旧顽强地翘成扇形。
在他蜜色皮肤上,从前胸到后背,有着几处长短不一的陈旧疤痕。
好一会儿,司锂关了水,拿过毛巾擦了头和身体走出淋浴间。
桌上手机响了声,穿好衣服的司锂拿起看后,打了电话过去,沉声道:
“在路口等我。”
凌玫抱着绒毯,在校园里,一路顶着各种看她的好奇目光,内心囧囧脸上故作镇定地小跑回到女生宿舍楼。
拿着扫帚门神般站在门口的宿管阿姨见到她,一声喊:
“凌玫,你今天又有两封情书在我桌上。”
凌玫头也不回地冲上楼梯,脆声道:
“毛阿姨,你把这样的信全都扔垃圾桶!以后也这样处理!”
“哦,好的。”
宿管阿姨爽朗应了。
凌玫在楼梯转角处停下,对她埋怨道:
“阿姨,都和您说了多少次了,您还是要问我怎么办。”
“哈哈哈,万一你改主意了呢?”
宿管阿姨一如既往地嗓门洪亮诚恳回答。
凌玫无奈嘟嘟嘴,继续往楼上走去。
晚上八点多,大部分寝室门关着,女孩子们要么出去玩要么蹲图书馆。
308寝室在三楼走廊东侧尽头,门打开一半,亮着灯。
凌玫进去,见马清羽躺在床上玩手机,不见南宫芸和叶静。
马清羽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凌玫抱着东西进来,惊讶坐起身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南宫芸和叶静去格调酒吧为你助威了。”
凌玫把绒毯、包和药品全都放到自己床上,一拍额头,失声道:
“糟了!我都忘记联系她们了!清羽,你手机先借我联系她们。”
接过室友递过来的手机,让满脸疑惑的马清羽稍安勿躁,凌玫点开微信中南宫芸的昵称——十亿少男的梦,发语音过去。
这通足足打了一刻钟的电话里,凌玫完整说明了自己为什么第一天上班就翘班的原委,并且收获了三女深深地同情。
南宫芸和叶静表示她们会在格调玩会就回来,顺便做个酒吧整体气氛和客人素质的调研,说不定将来还可以作为写论文的素材。
凌玫听得只撇嘴,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马清羽。
凌玫一个歪头打量,马清羽立刻说道:
“我没那么没良心,今天和你一样倒霉,大姨妈~~”
凌玫噗嗤笑了,摸摸马清羽头,说道:
“看来同频共振这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嘛。”
马清羽娇嗔瞪她,骂道:
“胆子肥了你,我的头哪能随便摸。”
“那你要给谁摸?”
“当然是给男朋友.......好啊,臭小花,出去几小时人变坏了!”
两人嬉闹一阵,就各自打理事情,休息不提。
格调酒吧二楼有个不引人注目的侧门,从这个门出去就是三号楼其中一处的消防楼梯。
司锂头戴黑色棒球帽,上身外披黑夹克,内里白色短袖T恤下穿牛仔裤脚踏黑板鞋,大步流星从消防楼梯的灰色大门走出来。
他沿着墙边,穿过宽阔走廊和音乐喷泉,绕过茂密的冬青树篱,来到楼宇背后的一条街上。
夜幕下,五子楼正对的中心广场不到子夜,都是火树银花,人流如织。
但楼宇背后的几条街巷相对就显得有些冷清。
司锂在某个著名手机店门廊下站着,掏出香烟咬在嘴里,手里按着打火机点火。
借着这个动作,司锂快速打量了下周边环境——摄像头分布位置。
香烟着了,烟头闪烁明暗不定的红光。
司锂确定了目标位置,按了按鸭舌帽,把香烟夹在手中,朝街边停着的一辆白色大众走去。
车门一拉就开,司锂坐进副驾位,对司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因为路灯的光线有足够亮度,车内没开灯。
司机是位戴着眼镜,肩宽体圆,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双下巴男子。
他身上的西服因为坐姿关系,显得有点紧并且皱,衬衣领口扣子被解开,领带松垮歪斜。
司锂目光瞥了车座上的纸盒,道:
“老李,擦擦汗。”
老李嘿嘿干笑了两下,抽了几张面巾纸,拿下眼镜,往脸上抹了几下,擦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昏黄的光中,老李的脸仿佛笼上了层泛着油光的纱。
他咧嘴解释道:
“司先生,我是心急啊。为了你这单生意,这半个月我是披星戴月,茶饭不思!”
老李把手中纸团扔出车窗外,兀自拿手指着自己的嘴唇,说道:
“你看,我这几天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嘴都翘皮了。”
司锂皱眉,冷冷道:
“你出钱我接单,上天入海无所不查。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商调事务所,你们的口号。”
老李一愣,讪讪道:
“对,对,对啊!但是,您这不是尾款还没有.......”
司锂默默注视着他,不语。
老李恍然大悟样,连连解释:
“哈哈哈,看我这记性。对不住啊,司先生。”
老李从他腿和车门的空隙里拿出个牛皮纸袋,袋面上印着两个红字——机密。
纸袋口用白线缠绕在袋面上方的圆铁扣上。
接过纸袋,司锂解开线扣,从袋子里抽出一叠纸和一些照片。
他快速翻看了下纸张就放回袋子里,而十几张照片则看的仔细了些。
老李有偷偷观察司锂神色变化,但是司锂戴着棒球帽,帽檐遮住了他半张脸,路灯也不够明亮,只能让他看到司锂紧抿地唇角和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