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学几周过去,气温暂缓,学校里放出五天军训的消息。
晚自习,美絻听收到了按校服尺码定制的迷彩服。
班级里花花绿绿一片,不少人展开衣服比试大小。
美絻听拾起衣服一角,细细擦了擦布料。很薄,看着很廉价。
这周他们大组串到最右边的位置,她身后有一扇后门。
教室两边都有一面大窗,她这边看出去,面对着露天护栏。
此刻大门敞开着,她就下意识探了探身,朝隔壁班看了一眼。
少年两肘搭在护栏上,微仰着头。这个姿势很洒脱,肆意拥抱着阳光。
啧。
有点帅啊,喜芮野?
所以说什么东西都可以被淡忘,消化的。美絻听已经差不多“接受”,或者说习惯了这种“恶心”。
她手掌扶在椅子两侧,又探出一点脑袋。
杨静一拍讲台:“安静。”
这一声声音不小,喜芮野往这边偏了偏头。
美絻听吓了一跳,立刻收回身,把椅子往回拉了拉。极速的大动作,加上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一时心跳猛烈,血液涌上大脑,耳朵红了红。
喜芮野和施烟这段恋情无疾而终。
想来——好吧,也确实没什么可惜的。
夏天昼长夜短,此刻藏青色的地平线已经快要触碰太阳。光线斑驳,很适合哭个丧失个恋什么的。他却没什么失恋的颓丧,看上去很是恣意。
这几天还没什么作业,美絻听不太写得进去,从桌肚里翻出字帖。
刚写了几笔,她放下笔。手向后摸向书包侧袋,摸到了一口袋滚圆的软糖。
她指尖伸进去捡了两颗,然后随便撕了张草稿纸把糖裹进去。
顿了顿,她又慢慢展开纸团,打开笔帽,又在上面写了几笔。
趁着杨静不注意,她长腿一蹬,椅子受力向后倾,翘起两条凳子腿。她撇了几眼,做了几个物抛线目测距离。
杨静看过来之前,她懒懒收回身,手肘撑在桌上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一个纸团砸在喜芮野脚边。
力度很轻,他捡起,眼睫稍稍收敛,拆开。
里面包着两颗很小的,透明包装的草莓软糖。
红色的,两颗并在一起,像一颗小小的心。
他轻轻皱眉,随机看到纸上的字,神情一松。
“登登登登,请你吃霸王餐。
“傻子,失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喜芮野,我们的前程就是风光。”
她字写得很潦草却带着笔锋,纸上墨迹未干,挟裹着笔墨书香。
喜芮野一晒,抽出胸口口袋别着的笔,写了几笔,把纸折起来。他停顿了一会,缓缓把手抄进口袋,上了楼。
好一会儿,美絻听再看过去,那里只剩下一张被军训帽压着的纸。
等放学,美絻听走到栏杆前。帽子移开,露出比她更狂的三个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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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时就该到来的军训一路延迟,拖到这几天,军训完就是运动会。
学校揪着夏天的尾巴,仓促的赶着进度。
喜芮野一身迷彩,靠在一边门框上,看了几眼表:“还有十五分钟,你是想飞过去吗?”
美絻听飞速将帽子压了压。一只手扶着墙,向后曲起一只脚。指尖一勾把鞋套上,嘴里还叼着一片烤熟的吐司片,含糊不清道:“妈!我走了!”
门被关得震出一道轰鸣,电梯停在九楼,美絻听只好一路从楼梯上碎步下来。
早饭来不及吃,她一边拆棒棒糖一遍喊:“喜芮野你快一点啊,要迟到了!!”
她一直注意着层数,一路到一楼,她终于拆开棒棒糖,步子也慢了点,颠簸两步把糖含进嘴里。
她没注意,喜芮野先她一步站在楼下,蹬上自行车,看了她两眼。
美絻听拿钥匙开锁,白色小电驴却滴滴了两声,声音有气无力,很是委屈。
没电了。
她一愣。喜芮野又看了表两眼,在她面前停下:“上来。”
美絻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侧坐在自行车上,两手抓住自行车的两边。
自行车晃了两下,而后平稳地冲向大道。
他骑得挺快,后座能看见他发丝飞起来,在阳光下渡上一层金边。
他脊背弓着,脊柱清晰。
时间仓促。
美絻听一时竟想到了恐龙化石。
随后她解放双眼,四处看看周围的花花草草,又往石桥下望两眼。
阳光惬意,她晃晃腿,忽然觉得有些歉意。他在前面那么努力的骑着自行车,她就在后面无所事事。
思索两面,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递到他嘴边:“吃吗?”
他似乎并未觉得不妥,张嘴吃了。
自行车减下速来,显得她刚才的举动有些刻意。
风吹过,他叼着糖棍回头看她。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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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催更才有更新的动力呀(疯狂暗示
“我们的前程就是风光”——by耳东兔子《陷入我们的热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