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第二十章

道枝上将给秦歌定的医嘱，足够无聊，就是躺床上，安排复健准备养腿而已。

靳言晚除了下午晚上有戏的时候，不能来医院照顾秦歌，其他的时候靳言晚特意推掉一些高门显贵的邀请，陪着秦歌来做白天的康复训练，晚上也回来守夜，秦歌的腿伤慢慢好起来。

靳言晚还记得秦歌第一次看腿伤的境况。

自己坐在医院的木椅上，诊室里面道枝骏佑在给秦歌看腿伤，道枝骏佑本来打算安排两个日本兵守着门外，靳言晚拒绝了。

怕这件事被秦歌知道，秦歌不但会抗拒道枝骏佑，而且还会继续喝醉酒。

道枝骏佑拧不过靳言晚，没办法，只能安排着两个日本士兵换上中国人的衣服，守在一楼走廊里。

还有一天次，道枝骏佑写完医嘱，靳言晚刚要往病房里面走，道枝骏佑回头看着，自己在病房地上单脚支撑的秦歌，还是抓住靳言晚的手。

靳言晚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还是让柳儿先进去陪秦歌。

靳言晚“你有什么事，快说，我师哥的腿支撑不了那么久。”

道枝骏佑瞪他一眼，拉着他走到一个专业骨科医生的诊室，那位日本的骨科医生看到来的人是道枝骏佑，走出去，给两人让了一个适合谈事的地方。

道枝骏佑“他的腿没事，关键是你，你怎么办？＂

道枝骏佑甩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门外还留着两位日本兵把守，谈话的内容不可能传出去一个字。

道枝骏佑“我还是小看那个航城了，我原来以为他只是不敢做违法的事，捞点钱就够了。＂

道枝骏佑＂事实上，你来找我的事，应该被他拿住了把柄，而且不仅拿住把柄，这事你们国民党的官员，严颂声应该也知道了。”

道枝骏佑“真是下流。”

一位日本兵推开门进来，手里面正好拿着一份报纸，这份报纸上写的是日本军官，还不知道哪家报社敢不给道枝骏佑面子就发表。

那份原稿上清楚的写着∶中国戏子靳言晚与日本守备军少将道枝骏佑来往甚密，据悉两人曾是国外挚友，不知靳言晚逃离北平的几年，是否都和道枝骏佑厮混在一起，请看下稿。

稿件上白纸黑字写着靳言晚的名字，还有记者专门写到，那天晚上靳言晚去给道枝骏佑唱戏。

甚至第二天秦歌和靳言晚一同出入日本医院的照片。

靳言晚没法否认，辩驳，道枝骏佑现在的所作所为，为的是什么靳言晚也不清楚，他只能认下这份报纸。

靳言晚“航城提醒过我，我要是找日本人给我师哥治腿的话，他会亲手把这份报纸交给国民党的，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

靳言晚＂我想，现在的航城应该已经拿着这份报纸向严颂声邀完功了，然后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但是我师哥你是知道的，他要是知道我闯下这么祸，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干的。”

靳言晚拿起那份报纸，既然无法辩解，索性就不要辩解，他现在只求不要让他师哥知道即可。

道枝骏佑义正言辞的开出条件

道枝骏佑“言晚，与其走投无路，不如你来帮我吧，我答应你，以后你的住处会比我的公馆还要漂亮，十倍，百倍，甚至在北平我亲手给你再盖一座雍亲王府，也行。＂

道枝骏佑＂我会帮你保全你的师哥，你要是觉得北平不适合他，我还可以把他送走，国外也好，香港也好，只要他能活着，这不是就是你的想要的吗？”

道枝骏佑“你说过只要两个人心里有彼此，天涯能再见。”

道枝骏佑“我希望你来帮我，要不你只剩我一个人，独木难撑，孤掌难鸣，还有什么意趣呢？”

道枝骏佑满眼惜才之情，日本人爱惜中国人的才情，说出去不可笑吗。

靳言晚没有立即答应他，也没有婉言拒绝，他一个人在黑白两道之间攒着。

或许道枝骏佑说得对，两个人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把秦歌送走，这不是靳言晚想要的，一个唱了半生京戏的人，除了北平还有哪里能借他容身呢？

靳言晚“我离开太久，我师哥会起疑的，要是他找不到我，对他的腿伤不好，我先回去了。”

靳言晚走到门口，顿住步子，迟疑道∶

靳言晚“你再容我想想，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