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子眼神一变,语气也淡下来,像他从前给她说那个故事一般,她重新告诉他:“孟宴臣,你记不记得一个故事?那是我听过的,最触动人心的故事。
飞蛾和蝴蝶,是两种相似得昆虫,但它们有着很大的差别。
有的飞蛾长着跟蝴蝶一样绚丽的翅膀,普通人很难发觉,但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孟宴臣没有说话,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故事。
“还有一个区别。”叶子垂眸,视线静静地落在他半垂的眼睑上,说:“蝴蝶,喜欢在阳光下飞舞。
而飞蛾,总是在夜间出动。
孟宴臣,没有蝴蝶误入黑暗,飞蛾也不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阳光。
如果有一天蝴蝶飞回了阳光下,自以为是的飞蛾去追蝶,不就是——飞蛾扑火,玩火自焚吗?
飞蛾再漂亮也还是飞蛾。
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
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她,一一奉还。
很难说清楚这是什么滋味,他想解释什么让她不要这样想他,但又无从起头。
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想,那个时候的她,听到他说这样一番话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那时,他没说这些话,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冲动,他们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剑拔弩张,连心平气和地讲话都很难。
“叶子……”孟宴臣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清隽的眉眼涂满落寞:“你摸摸我的心,我不开心,你这样浑身都是刺,扎得我生疼。”
“咚!咚!咚!”
有一种,他的心脏在她的掌心跳动的错觉,叶子的指尖颤了一下,眼圈一下就红了。但,她却慢慢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哑声道:“孟宴臣,你开不开心,已经和我没关系了。付闻璟在等我,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孟宴臣低着头,双手撑在高台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子没有催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高台上,看着窗外两条相错的车流,从远处驶来,又从此处驱离。
良久,男人十指微蜷,身形动了一下,而后直起身,把她抱下来,扶着站稳。
叶子抬头,男人两颊已然褪去了微醺的红,凤眸也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抱歉,刚才喝多了。”他对她道,仿佛他还是那个温柔矜雅的贵公子。
“嗯。”叶子避开他的视线,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然而,她刚按下包厢的门把手,便觉锁骨中间蓦地一凉,男人弯曲的指节压上了后颈。
半响,冰凉的吊坠慢慢往下滑,在胸口上方一点停住,而后,一个滚烫的吻便紧覆着项链的锁扣落下,许久没动。
叶子侧了侧身,躲开,抬手想把项链解下。
孟宴臣看着她的动作,语气平静:“是给你的赔礼。就算不想要也回去再扔,你扔在我面前,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你更失礼。”
叶子解项链的动作一顿,最后,还是如了他的愿。
只是,没想到,她走出包厢,拐过弯没两步便与付闻璟撞了个正着,也是,她出来够久了。
叶子看着他沉静淡漠的眸子,小心翼翼地向前倾了倾身,软声问:“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