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仙是你娘亲？”蓝湛呼吸一滞，心口涩意蔓延，但那人是她的良人就好。
“嗯。”
“那你父亲是……什么样的狐狸啊？”
“嗯？我父亲不是狐狸啊！”
蓝湛有些呆，小狐狸没找小狐狸吗？“啊？”
“我是半妖啊！”说话间，眼前的小狐狸噗一下就化成了一个五六岁的稚童，“你这老头眼神不行。”
眉眼旧影，只一眼，他便落了泪来。
“听狐姥姥说，我爹在人间还是个大官，叫什么，张玉岭还是张昱宁来着……唉他叫什么不重要，这个时候人都估计老死了。重要的是，他年轻的时候长得贼好看～”小童肉鼓鼓的小手稀罕地捧住自己粉雕玉琢的小脸，一脸幸福，“全狐族都没想到，我生得比他们幻化的都好看，哈哈哈！”
蓝湛蹲下身，指尖微颤，想摸摸他，又不敢，只能问：“其他小狐狸会欺负你吗？”
小狐狸惊讶地瞪大了双眸，一脸谴责地看着他道：“怎么会！狐族向来以美为尊，我就这张脸，我从小在狐族横着走的。”
“小狐狸，你叫什么？”
“一诺。”
蓝湛眸光微颤，哀哀低喃：“一诺千金。”
一诺说：“娘亲说，我们修仙的狐狸，一定不能随便向人许诺，若是做不到，仙途会断。她就是答应了父亲相许一生，最后却剩父亲孤身一人，所以因果缠身，已至天雷降至时，被生生披散了神魂。”
“仙仙……”蓝湛唤着小狐狸的名，胸腔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他死死地攥着心口的一纸婚书，猛然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噗！咳咳咳！”星星点点染红了一诺半张稚嫩的小脸。
“抱歉一诺，我给你擦擦。”
蓝湛拿起帕子急忙想去给他擦拭，不想一诺染血的眼却渐渐变得通黑，原先清越的小奶音也变得阴森起来：“张昱宁，你既然这么想见娘亲，我就送你去见她好了。”
“蓝湛！醒醒！蓝湛！快醒醒！”
“仙仙——！”蓝湛惊声呼喊着，倏然睁开眼，扶着避尘坐起身时，满目猩红仍未退。
见蓝湛醒来，魏无羡赶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着急道：“蓝湛，你看到栩栩没？你在幻境里看到栩栩没？”
“栩？栩？”蓝湛的意识还有些迟缓，许久他才又两字：“仙仙。”
魏无羡快被他急死，忍不住吼道：“蓝湛！不是仙仙！是栩栩！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在幻境里见过和栩栩容貌相同的人。”
“我是张昱宁。阿栩是仙仙。”蓝湛呢喃着，突然伸手攥住了魏无羡的手臂，用了极大了力气，却还是控制不住手抖：“魏婴，若是在幻境里死亡，灵识会……崩溃么？”
“蓝湛！你说栩栩是谁！”
“狐山仙仙。癸卯年七月张昱宁赶考途中跌落狐山得狐仙仙相救……”
魏无羡在幻境中与狐仙仙纠葛不深，但也不浅。
他的意识落在狐族少主身上，但因陈情护主，他是有记忆的，便想着一边找两人一边勘破幻镜。
如今听蓝湛娓娓道出他与栩栩的因缘际会，才知道，他睁眼的时间与两人差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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