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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命者

鬼故事短篇图鉴

海水到了澎湖列岛附近,就逐渐向下倾斜,到了琉球群岛附近,海面陡然深陷,人们称这种现象为“落潦”。

所谓“落”,就是海水到了那里,就不再往前流了。

有些福建人要到台湾去,途中遇到大风,船被卷入了落潦,都以为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忽然,船身一个大震荡,船上的人全都跌倒,船也静止不动了。

大家定神一看,才知是到了一个荒岛。

上岸之后,发现岛上的砂石全是金子。还有一些怪鸟,见人也不飞,人饿了则可以捉来煮肉吃。

一到夜里,就会听到各种鬼的啾啾叫声。

他们在荒岛上住了半年,逐渐熟悉了鬼说的话。一次,鬼对他们说:

“我们都是中国人。当年不幸被卷入落潦,尸体漂流到这个荒岛上,不知离中国几万里。我们长年住在这里,非常熟悉这里的海潮规律。大约每过三十年,落潦的水位就与大海平一次。没有死的人,可以乘这次机会逃出去。现在,落潦的水位即将与大海一样平,你们该赶快修补船只,还有生还的希望。”

到了落潦的水位与大海一样平时,大家就按照鬼的提示,乘船回程。

这时,群鬼流着眼泪,目送他们。并取了很多金砂相赠,叮嘱说:

“请代我们向家乡的亲人问好!请他们多作佛事,为我们祈祷超度!”

这些福建人回来后,为群鬼的深情所感动,各人出资建立了一座大祠堂,经常为落潦荒岛上的群鬼祈祷。

奉天省锦州府的南面有个地方叫天桥厂,是海船停泊和交易的地方。有个屠夫缚着一头猪,准备杀了拿到市场上去出售。

这猪乘机咬断绳索,奔到一位航海人的面前,曲着前腿,伏在地上。屠夫拿着绳索追到航海人跟前。

航海人问明猪价,如数把钱付了,将这猪施舍给海会寺的龙神庙。

人们对这头猪称呼一声“猪道人”,猪便会答应;喝一声“何得无礼”,它就会曲着前腿,向人作叩头的状态。

它的牙齿长数寸,脚爪环裹着,样子像田螺。它的大小,是平常猪的一倍。

民间故事:仙山妓仙

苏州西碛山后,有座云隘峰,相传这山上有许多仙人踪迹,如果谁能舍命攀登,不死就能成仙。

有个姓王的书生,屡考不中,就放弃做官的志向,告别家人,带着干粮去登山。

登上峰顶,只见一片平地,大约有一百多亩。

透过一片蓊郁葱茏、耸入云霄的树林,王生隐隐约约望见悬崖上有个女子,穿着和世人一样的衣服,在树下徘徊。

王生诧异,赶忙走上前,那女子也走出树林来看。

王生走近一瞧,原来是六七年前与他相好的苏州名妓谢琼娘,彼此早就相识,关系很亲密。

那女子见到王生,十分欣喜,将他领到一间茅屋。

茅屋没有门,地上铺着松针,有好几尺厚,踏上去软绵绵的,非常舒适。谢琼娘说:

“自从与你分别,我被汪知府抓去,扒了衣服,遭受杖刑,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想想这如花似天的身子,竟被打成那副样子,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人间,就决定舍生赴死。我告别鸨母,以进香为名,来到悬崖前,纵身跳下去,结果却被藤条缠住,没有摔死。后来,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用松花喂我,教我运气。从此,我就不知道什么叫饥饿,什么叫寒冷了。起初,我还受不了风吹日晒。一年后,我就觉得霜露风雨都不再可怕。那老婆婆住在前山,我们时常互相探望,关系很好。昨天,她来告诉我,说我今天会遇到老朋友。因此,刚才出树林走走,没想会是见到你。”

接着她问起汪知府死没死,王生说:

“我不知道。不过你现在已经得道成仙,还想报仇吗?”

谢琼娘说:“如不是汪知府逼我,我怎么会来这儿呢?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报仇呢?可那老婆婆对我说,她一次偶然到天庭,看见天神正在杖打汪知府,一边打他的背脊,一边数落他的罪行。所以,我怀疑汪知府已经死了。”

王生问:“是不是妓女不该责打?”

谢琼娘说:“怜香惜玉而不动心的人,是圣贤;怜香惜玉而又动心的人,是普通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是禽兽!况且上天最要诛灭的就是人的坏心。当年,汪知府见巡抚徐士林有点理学名气,就故意责打妓女以迎合他,上天对此十分憎恨。况且他还有许多别的罪过,并不只是打我这件事。”

王生说:“我听说神仙都是清净高洁的人,你流落烟花这么久,能成道成仙吗?”

谢琼娘说:“淫欢作乐虽然不合礼数,但男女相爱,本是天地之间一切生物的本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比起人间的其他罪过,是容易悔改的啊。”

接着,王生向她说明登山的目的是想寻仙,于是求她允许住在茅屋中。

谢琼娘说:“住这儿没问题,但恐怕你一时半会儿还成不了仙。”

于是,她就为王生宽衣放枕,二人情意绵绵,如同往昔,只是不提云雨之事。

王生抚摸她的肌肤,仍然和当初一样,谢琼娘也不抗拒。王生愈是动情,谢琼娘的神情就愈庄重。

这时,门外猿啼虎啸,有的在小洞中探头探脑,有的把爪子伸进门,像是来窥视的。

王生不知不觉起了邪念,拥抱着谢琼娘,规规矩矩地睡了。

到半夜,王生听见门外有一阵阵呵斥声,还看见车马仆从,达官显贵来往不断。

王生感到奇怪,谢琼娘告诉他:

“这是各山神仙互相串门应酬,夜夜如此,你小心谨慎些,不要冒犯他们。”

天亮后,谢琼娘对王生说:“你的亲友们已在山下找你很久了,你还是赶快回家吧。”

王生不肯走,她又说:

“仙缘还要等待,等你尘缘脱尽,再来不晚。”之后就将王生送到悬崖前,一把将他推下山。

王生回头望去,只见谢琼娘站在烟雾缭绕之中,脉脉含情,依依不舍,过了好久,那人影才消失。

王生跌跌撞撞往家跑去,只见他兄长正拿着纸钱,在山下痛哭着祭奠他,还说他已死了二十七天,所以才来祭奠。

后来,王生去打听汪知府的情况,汪知府果然已经中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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