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张起灵和张海客及时后退，跳出了巨人怪物的落地范围，地面扬起沙土，小棺趴在吴邪的怀里用力的咳嗽了两声。
吴邪用袖子给他挡了挡。
小棺精神好像好了一些，他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往吴邪肩头爬。
吴邪以为是他睡的不舒服，用力地托了他一把。
“阿妈……”小棺依赖地蹭了蹭他的脖子，“打他，他欺负小棺。”
“打谁？”
这现在场面上有一个老僵尸，一个巨人怪物，打谁？
“阿陵。”小棺搂住他的肩膀，支起上半身，胖乎乎的食指指向阿陵，“打阿陵！”
“哎，哑巴张你听见没，你儿子叫你打那老不死的。”黑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边上煽风点火。
张起灵手里的刀停了一下，回头不解地看了眼小棺。
吴邪猜他是想问小棺哪里被欺负了。
“殿下！”阿陵恼羞成怒。可还没能找小棺问个究竟，他就被眼前巨人怪物的石刀拦住了去路。
“贺孝——！”
这似乎是巨人怪物的名字，离得最近的胖子瞧见他在听到这名字时眼睛眨了眨。
在这里，小棺似乎真正恢复了精神，他在吴邪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想要下去。
“别乱动！”吴邪却不敢放他下去。
“阿妈，阿妈，我们去捡那个！”小棺指着那个掉在地上的棺材板直着急。
吴邪瞥了眼那头混乱的战局，又瞥了眼地上的棺材盖，轻声问道：“捡那个干嘛！脏脏！”
他很有做家长的自觉。
“砸，砸他！”小棺兴奋地大叫，“阿牧，阿牧用那个砸他！”
什么意思？他是在说之前张以牧曾经用那个棺材板砸过那个老僵尸？
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是贺孝的石刀撞上岩壁的声音，张起灵从原地跃起，踩上贺孝高大的肩膀，刀尖朝下，直逼老僵尸。
张海客绕后，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老僵尸。
黑瞎子借着贺孝体型的遮掩，躲在后面，随时准备放冷枪。
就这样，阿陵一个矮身，躲过张海客的匕首，又正面迎上张起灵的刀尖，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去抓黑瞎子。
这老僵尸活的太久了，就连打架的经验也是一流的。
再这样下去，他们的精力实在要被耗光。
“胖子，小花，你和我去拖那个棺材板，黎簇，你帮我抱着小棺！”
死马当活马医吧。小棺被吴邪一把塞进黎簇的手里，他拉着胖子和小花去托棺材板。
那棺材板比他们以往见过的都要沉，三个人才勉勉强强地把他抬起来，可怎么砸？
阿陵在躲闪的瞬间回头，在发现吴邪三人抬起了那块棺材板时，他瞳孔中蓦然冒出了幽绿色的光芒。
只听见一声难听至极的嘶哑怒吼。
整个墓室都震动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尸蟞突然从角角落落里钻了出来。
“尸蟞！尸蟞！天真！快快快！”胖子跳着脚，生怕自己被这群要命的虫子招惹上。
张起灵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划破自己的手掌放血，可还没等他动手，黎簇怀里的小棺就挣扎着跳下了黎簇的怀抱。
“哎！小棺——！”黎簇扶额，觉得自己又要被吴邪揍了。
小棺根本不在意那些尸蟞，他用尾巴毫不客气地扫落那些虫子，一路畅通无阻，摸到了阿陵的那具棺材。
“不！不！不！”阿陵急切地想要阻止小棺的步伐。
但张起灵，张海客，黑瞎子，还有那个贺孝，哪个是吃素的？他们不一定能杀阿陵，但缠住他还是容易的。
吴邪远远地就看见小棺钻进了棺材里，只剩一个尾巴尖露在外面，上面还有小花给他包扎时打的小蝴蝶结。
“小棺？！”他示意胖子和小花先放下手里的棺材板，三人跳上棺椁所在的台阶。
正好小棺从棺材里钻了出来。
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坛子，像是用来装酒的。
但吴邪敢肯定里面放的绝对不是酒。
小棺高高地举起了坛子。
阿陵眼睛都瞪圆了，他嘶吼着拍开贺孝的石斧，伸出手飞奔着就要来抢。
但小棺比他更快。
“哗啦”一声。
坛子落在地上，碎成了六七八九片，连带着里面装着的液体也流了出来。
腥臭的铁锈味。满地的尸蟞在闻到这个味道之后如潮水般退去。
这坛子里头装的是能吓退尸蟞的血，是谁的血？又为什么要被放在阿陵的棺材里？
而且这血为什么没有凝固？
盯着地上缓缓流淌的鲜血，吴邪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众多的猜想。
可现在不是让他多想的时候，阿陵硬挨了张起灵一刀，突出重围，尖锐的指甲直逼棺材边的几个人而来。
“不要碰我阿妈！”小棺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缠着绷带的尾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卷住地上的棺材板，狠狠地砸向了阿陵。
阿陵一时失神，被棺材板砸个正着。
他平躺着着摔在地上，还没回神来，小棺沉重的尾巴就压了上来。
又把他拍回了地上。
拍得他眼冒金星，咬着牙想要起来，小棺有一屁股坐了上去。
吴邪顿时了解了小棺的意图，他猛地一拍胖子：“快快快，胖子，快，压住他。”
“得了！”胖子意会。
一个起跳，然后重重地落在了棺材板上。
阿陵差点没被两个人压的背过气。
吴邪还担心重量不够，招呼这小花和黎簇一起坐了上去。
四个成年人的重量，再加一个“胖崽子”小棺。
就算自己是个僵尸，阿陵也感觉到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更令人绝望的是，贺孝看着小棺歪了歪头，扛起石斧也打算走过来坐下。
张起灵把刀尖对准了阿陵。
黑瞎子幸灾乐祸地蹲在阿陵头顶：“嘿呦，这不行啊，你会不会压死？僵尸压成肉饼也不能活了吧？能活吗？”
阿陵抽不出力气说话，只能给他翻了个白眼。
“嘿，这还挺人性化的。还会翻白眼呢。”
眼见着贺孝就要坐下，阿陵憋着一口气：“殿下！我错了，殿下！”
小棺回头看他，认真的回答：“你骗人。”
“你骗我，阿陵。”
“虽然我还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记得，你骗了我。”
吴邪错愕地看着突然变得异常冷静的小棺，这会儿的他不像个抱在怀里的孩子。
和那双墨色的瞳孔对视，阿陵张了张嘴。
“是，我欺骗了你。”
“我不仅欺骗了你，我还杀死了你。”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杀了一位神。我也将成为神。”
“不……”沉默已久的贺孝突然出声，“他还在这里，你没能杀死他。”
阿陵的表情一愣，他把目光移向了小棺的尾巴，又笑了起来：“可他这样，还能被称为神明吗？”
“人身蛇尾……他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怪，物。和我们一样。”
小棺瞳孔缩了缩，藏在记忆深处的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的阿牧还会保护你吗？小，怪，物。”
“小怪物——”
“小怪物……”
小棺的眼睛蓦然染上赤红：“我不是怪物！我不是！”他的蛇尾狠狠地缠住了阿陵的脖子。
仅仅是一瞬间，就连阿陵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被拧断了脖子。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进脑海，就如同碎成了千万片的玻璃，每一片上都印着久远的记忆。小棺看不清楚，他只看见了记忆里张以牧对准自己的刀尖。
刀尖没入胸口。
那是刻入灵魂的疼。
“张以牧，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子。我以昆仑之名，祝你，和你的族人世世代代，不困生死，不享情爱，永受孤寂分离之苦。”
过往太过痛苦，他“哇”的一口血喷在了吴邪的身上。
“小棺！”
整间墓室都震动了起来。
小棺：想不到吧，其实阿牧哥哥是个渣男
张以牧：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
吴邪：我要活撕了他。
张起灵：「▼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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